钱富贵手里握着电话,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会议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县长的儿子被打,在銮西绝对是地动山摇的大事件,犹其是负责銮西治安的警察局局长付龙阳,他此时如坐针毡,光秃的头顶上,因为冒冷汗,显得更加光亮。
他再也无心学习了,大脑里乱轰轰的,一会在想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王八蛋,居然敢打县长的儿子;一会在思考,如果县长当场质问自己关于治安的问题,自己应该如何作答。只是县长正在气头上,估计自己不论如何巧舌如簧,都不可能让他满意了。
陷入困局的付局长只能在心里将打人凶手的女性祖宗操得体无完肤。
但是,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滴,他想躲都躲不掉。果然,钱富贵的一双泡鱼眼向他看去:“付局长,我要报案!”
“……”付龙阳无语。
钱贵富不按常理出牌,他顿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原来以他对钱富贵性格的了解,钱富贵此刻应该是暴跳如雷,必须当场拿他是问才符合常理,所以在他yy的剧情里,他根本没有设计这一剧情,于是导致他在仓促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钱富贵双眼盯着付龙阳,一字一句说道:“付局长,我现在以一个父亲的名誉,向你报案,我的儿子钱飞飞在飞哥台球城,被两名持械歹徒无故打伤,凶手非常器张,手段极其残忍,伤者伤情非常严重。最可恨的是,凶手在伤人后还进行了勒索,说明天1o:oo前如果钱飞飞不交出1o万块钱,他们将要杀人!”
付龙阳终于反应过来了,他顿时义愤填膺,拍案而起:“这些歹徒简直无法无天,是在赤果果地挑战法律,公然与人民为敌,朗朗乾坤,岂能容忍他们胡作非为!请领导放心,我立即立案,马上派出精兵强将,将作恶歹徒绳之以法,还给銮西县人民一个公道!”说罢,他拿起放在桌面的警帽,戴上,扶正。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以立正的站姿站在会议桌前,似在等待钱县长的指示。
钱富贵挥挥手,说道:“现在,我不是县领导,而是一个受害人的父亲。我这里,没有指示,也没有任何要求,一切由警察同志依法、秉公处理。不过,我这里有歹徒的线索,可以供警察同志参考。两歹徒一个叫田小豹,来历不明;一个林天华,是天华摩托车维修部的老板。”付龙阳一听,顿时两眼亮,嫌疑人居然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他不想破案都难啊!只要将案子破了,钱县长就不会将怨气撒在自己身上了。
他立即打电话回局里,简单地说了一下案情,然后直接下令抓人。
付局长的办事效率很高,从接到报案,到立案,到出警抓人,前后不到5分钟。
钱富贵看在眼里,心里暗暗赞许:付龙阳同志办事效率蛮高嘛,有他在,銮西县内的不法分子就很难有生存下去的土壤了。
所有参与学习的干部,虽然一直没有机会插上话,但是他们脸上无一不流露着同仇敌忾的表情,仿佛只要县长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捋手上阵,将打人的凶手绳之以法。可惜钱县长没给他们机会,因为大家各有分工,治安上的事,必须依靠人民警察;其他人,各司其职,努力为銮西县人民谋幸福即可。不过因为儿子重伤治院,他思子心切,早就没有心情继续主持学习工作了,于是挥挥手,让大家解散。
能当上干部的人,智商与情商绝对都不低,他们眼看钱县长脸色仍然不善,于是都明白现在不是他们表现的时候,于是纷纷与县长保持着一样凝重的脸色,鱼贯而出。出来后,所有人都没有回到自己工作岗位,而是纷纷上街,采买各种营养品。
半个小时之内,刚刚还在县委会议室学习的干部们,已经全都挤在钱飞飞的病房里,幸好因为钱飞飞身份特殊,医院安排的病房足够大,能够容下这十几号肥头大耳的公务猿。他们此时一脸关心,站在钱飞飞病床前,一边嘘寒问暖,以示关心与爱护;一边慷慨激昂地表达他们对歹徒的无比愤怒,表达他们坚决站在法律这边,誓与无恶不作的歹徒斗争到底的决心。
当然,重头戏是他们手里的慰问品。他们人手一个花蓝,花蓝里除了水果、营养品之类,都无一例外的,在显眼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红包。钱飞飞虽然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在外性格嚣张,个性浮燥,但是因为常年耳染目濡,他的人情事故早已经练达,所以他面对红包,不露声色,对谁都是不卑不亢,以礼相待,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乖巧、听话、懂礼数的后生晚辈,绝对没有半点剪刀帮老大的嚣张跋扈。他只在心里默默数着红包的个数,然后估算着这次住院带来的收益,但是目光绝对不会在红包上多停留半秒,或者表示出对红包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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