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间中已是无比诡异,谢修齐木然地坐在床上,保持着回身凝望的姿势,心中却已是巨浪翻滚。
一段似乎本就属于他,又根本不是他,而是属于一个古代的他的记忆,正在他记忆之海中从深沉的水面下浮出,越来越清晰地浮现——
很巧合的,他也叫谢修齐。
他似乎从小就生活在一户姓陆的人家,与另两个双胞胎小婴儿啼哭着,吮吸着一个妇人的乳汁,渐渐长大。
这似乎是个古代小官员家庭,他们都对他很好。
虽然在他五岁那年,小家庭的女主人便因病离世了,似乎无比深爱亡妻的男主人也没有续弦,更没有纳妾。但这个名叫陆子和的男人,却也独自将三个孩子抚养长大,更一直对他无比宠溺。
与之同样无比宠爱他的还有陆雨葳,她是三个孩子中的长姐。
唯一对他有所敌视的,是陆雨葳的双胞弟弟陆云鹏——但那也是孩子的嫉妒。
陆云鹏似乎一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姐姐对这个小弟要比对自己好——自己犯错了会被狠狠惩罚,而小弟闯再大的祸,却也只会被父亲嗔怪着微微责备,更无比耐心地蔼蔼教导。
事实上,所有人都觉得陆大人家的三少爷不象是他儿子,反倒是象他祖宗。人们更纷纷猜测谢修齐必然是陆大人的私生子,可能是陆大人对他母亲有所歉疚,才会对他这么好。
甚至连几个孩子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就这样,他们渐渐长大了。
两个小男孩,他与陆云鹏都长成了青年。他们的姐姐,那个记忆中叫陆雨葳的小女孩,亦成长为了一个柔美万分的少女。
然而,相比陆家的两个出类拔萃的孩子,长大后的他却变成了一个……垃圾——
和一群因他的阔绰而聚集在他身边的狐朋狗友,整日在街面上无所事事地浪荡、斗殴、调XI他们所见到的任何一个少女、半夜翻寡FU家的墙,逼得小寡FU差点生生自尽、整日出没青LOU楚馆醉生梦死,有钱了就挥霍一空,没钱了甚至嫖宿赖帐大闹青LOU。
人人提起陆大人家的三少爷,总会无比痛恨地摇头不止。
在他17岁那年,他再次嫖宿赖帐,顺便还与青LOU的人大打出手,闹得满城沸沸后,与被派来给他善后,对他已是无比气愤鄙夷的陆云鹏大吵了一架。
随后,他顺势搬出了陆府,明为气愤离家别居,实为更便于他的放荡生涯——离开了陆伯伯与姐姐的视线,再没人管了多自在?反正陆伯伯每月给的花用,可是分毫不少。
是的,即使他再顽劣、再垃圾,陆子和与陆雨葳却很奇怪地对他始终不变的宠爱。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劝他,一次又一次为他闯下的祸擦屁股。
而他,也总算良知未泯,表面上虽然不耐烦他们的说教,心中却也对这两个人算是敬重,更视之为亲人,只有他们说的话,他才偶尔会听。
拜他总算从未惹出过大祸,亦拜在那个县任县丞、更颇有令名的他的陆伯伯所赐,他倒是没有身陷囫囵过。
但被无脑溺爱长大的孩子,终归会将祸越闯越大,最终无法收拾的——
在他18岁那年,他与县里一名方姓大船厂主的儿子发生了口角,随即大打出手。
随后,斗殴中吃了点小亏的他回家后满心不忿,灌了点黄汤又被人激了几句后。当夜,他一把火点燃了方家的船厂,烧毁了房屋十数间,烧毁了船厂存放至关重要的海船图纸的库房,烧伤多人。
这次,再没有人擦得干净他的屁股了——
纵火案一出,满县哗然。
虽然陆子和在儿子的愤怒反对中,在女儿为小弟担忧的惶急泪眼中,苦笑着耗尽了所有的积蓄又东拼西凑,为谢修齐凑齐了赔偿金,试图赔偿方家,息事宁人。
但这远远不是结束。
一向与陆子和不和的县令汤宪如获至宝,开始利用此事大作文章。同时,他还百般怂恿此案的受害者方家,放下话来:若方家上告,他必会秉公执法,严加判罚——而此案正好又有重判前例,同样是官员之子,同样是烧毁他人财产,烧伤多人。结果,充军三千里。
谁都知道,充军三千里,这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陆子和顿时焦头烂额,百般无奈之下四处问计。最后,一名素为亲近的官员献计:若陆方两家结亲,陆家以亲亲相隐之例让方家民不举官不究,或可成事。
一来可安抚方家让其不再上告,二来据此俗规免去牢狱,亦于公于私都堵得上悠悠众口——正好此案案情虽重,但却恰恰未涉人命,倒也刚好还适用于民不举官不究。
然而陆云鹏早已订亲,谢修齐方家自然是看不上的,如此之下,剩下的那个结亲人选,早已成唯一,选无可选。
但只剩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陆子和却更早已是选无可选。
最终,陆雨葳含泪许给了一个叫方远博的人——那是被他火烧的船厂主之子,亦是一个……好SE如命,名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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