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木架也吱呀一响,跟着晃动了起来。
而男人此时瞪着唐寅褐,眼里除了火烧火燎的怒气之外,竟然还夹杂着几许泪光。
一个被狼牙棒长鞭烙铁折磨了两天两夜都不曾松口,甚至在邢福的心中也赢得了一些尊重的男人,此时竟是流露出这般脆弱的神色,此情此景,就是邢福看着也不免有些动容。
邢福不明白唐寅褐跟眼前这个男人打的什么哑谜,但他清楚,这一定是直直戳中了男人的要害。
然而还不待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看到唐寅褐突然转身,竟是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这简直就像是石破天惊的管弦之声正弹奏到*处却突然戛然而止一样。
“大人!”
邢福终于按耐不住,朝着唐寅褐的背影高喊了一声。
唐寅褐闻言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再站在这里时,我希望听到我想要的所有答案。”
扔下这样冷冷的一句话,唐寅褐径直推门出去了。
自从入冬之后,夜里是一天冷过一天了。
此时独自站在甲板上,唐寅褐已经清楚地感觉到海风如小刀一般刻在自己脸颊上。他紧了紧身上的灰鼠皮大氅,视线从满天的繁星上转移到泛着鳞光的水波里,最终落在身边的护栏上。
这护栏前两天海盗船攻过来的时候已被震碎了大半,宋哭遥带着几个资历老一些的船员拿船舱里的桌子拆开了补在断裂的地方,此时看着歪歪斜斜的一片,竟像是老人掉落的牙齿一样。
“船上的资源有限,目前只能修补到这个地步了。大家在海上剩下的日子尽量不要再独自来这甲板上,就是一定要来,也离这围栏远远的。”
这是当时宋路遥吩咐众人的话,想到这里,唐寅褐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想来,那小丫头也是因为这句话,才乖乖的留在自己房间,再也不敢夜里独自上甲板来候着了吧?
只是其他人可以安心留在船舱里,自己却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防护栏就离开甲板。
算算时间,自己送出去的消息应该两天前就到了东原皇宫,按说,此时应该已经放话回来了才是……
正想着,就看到夜空中一个黑影掠过,在冷杉号上空盘旋着。
唐寅褐侧身朝着黑影的方向三两步跨过去,接着一个简单的弹跳,在空中一个转身,右手紧紧握住了从黑影上掷下来的约一指长的纸筒。
脚尖刚落在加班上,唐寅褐就急急地从纸筒里抽出了一张羊皮纸卷成的字条。
字条上记录了一串特殊的符号,普通人看去如天书一般,唐寅褐却轻松读懂了这暗号背后的信息。
而在读完全部内容之后,他的脸色却变得出奇地差,右手将纸瞬间揉做一团,想要抬手直接不管不顾地扔到海里去,却最终放弃了,只拿脚往旁边的桅杆上狠狠一踹,震得甲板也跟着晃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