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所谓何事,不禁笑了笑,端起茶碗来品了一口,总觉得茶不如酒,又讪讪地放下,转身对邢福说道:“既然回来了,那黑衣人的事就暂且放一放,你明天一早回都察院报备一趟,就过来这边负责阿紫的安全。”
原本在都察院就仅仅只是为了方便替唐寅褐办事,听闻唐寅褐这样说,这位只忠于他一人的部下自然是欣然同意。
“有关阿紫的事,我并没有和我义父和欣王他们提起,所以这件事目前还只在我们西去的这一行人中保密。”
唐寅褐简短一句话,邢福便响亮回道:“属下明白,大人只管放心。”
唐寅褐点头。
虽然白天在醉仙楼已经托了赵诚如调派人手在这宅子附近暗中保护,可那些毕竟是锦衣卫的人,虽说赵诚如这小子自己是信得过的,他的部下究竟如何却还是两说。所以此时有邢福可以在阿紫身边,他今后再进城也要安心许多。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前些天唐嘉善的要求以及今天白天在醉仙楼上的所见所闻,唐寅褐丝毫没有睡意。
自己是被左淇洋在撂河山发现,随着欣王入京,最后才拜了唐嘉善做义父,住在唐府与唐寅忠一道长大。
外人看来自己这个原本不知名的小百姓能够认了唐老爷子这个义父又有欣王这样的靠山,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这样一步登天。
自己之前也一直对此满是感激,一心只想着誓死效忠义父与欣王。
这样单纯的心思却是直到左淇洋叛变,临走前秘密约见了自己,与自己语重心长讲出的那一番开始,才终于动摇了起来。
他最终没有与左淇洋一起背叛东原朝廷,没有做那被千夫所指的叛国的恶人,却不代表他就真的对对方的那些话无动于衷。
究竟自己是义父与欣王用心栽培的后辈,还是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一条狗?
所谓的父子情义,是比血浓于水的亲情还要真?还是不过是一个花了进十年的时间编织的一场骗局?
这些原先他还在犹豫不决。就连自己只身去了西由禁宫,见到了左淇洋,被他那样当头棒喝,依然没能让唐寅褐彻底放弃那最后的一丝希望。
可那天在唐府,自己讲出想要彻底脱离东原朝廷的那一刻,唐嘉善直言要自己做掉严朝阳。
自己的最后一点犹豫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就是这么些年来的父子情义?
唐寅褐苦笑。
在得知自己想要脱离出去,确定自己今后难堪大用之后,便只想着最后再利用自己一次?
杀严朝阳不难,果真要让自己去暗杀,不要说一个禁军统领,就是福宁殿里那位一身龙袍的老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一旦自己手上沾染了这位统领的血,自己就再不是之前那个问心无愧的唐家大少爷了。
唐嘉善讲出那句话的那一刻,也就是承认自己不过是他的一条狗的时候了吧?
毕竟,为了自己的大局着想干掉一个忠臣不难,可唐老爷子会让唐寅忠去淌这趟回水吗?
或许这才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独子与忠犬的区别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