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里全是坟墓,从这些坟墓里穿梭走过,哪怕是大白天的,陆咏春都觉得心里怪怪的。
下意识地,她紧跟着宁致远走。
宁致远察觉到她加快了脚步,虽然没有扭头看她,也没有说话,却默默地放慢了步伐,让陆咏春可以跟上他。
艳阳高照,秋风送爽,倒是不觉得热。
又或许是身处墓园,有心理反应吧,陆咏春反而尝到了阴凉。
“致远,你爸妈的墓在哪里?”
陆咏春不喜欢安安静静的,特别是在这种地方,便找着话题问着宁致远。
宁致远不答话,继续往前走。
“在酒店那里,你看章晓的眼神很古怪,致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宁致远的沉默未能让陆咏春停止说话,就算话题会让宁致远不开心,陆咏春也要问。“你有什么心事应该对我们这些朋友倾诉一下,老是自己一个人杠着,会很累的。”
宁致远伸手,准确地攫住了她的一边手腕,扯着她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走着,陆咏春想甩掉他的大手,可惜力道不如他的,他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手劲大得很。
“宁致远,我知道为什么没有女孩子敢追你了,都去追慕宸,因为慕宸比你好太多了。你太粗暴,动不动就攫住人家的手腕,力道又大,我都怕你再施力,我的手骨会碎掉。”
冰山还是拉着她走,一句话都不说。
不过手劲倒是松了些许,但陆咏春还是甩不掉他的手,只是不会感到痛了而已。
“对了,我还没有帮你弄到章晓的头发呢,很难下手,找不到借口。”
冰山不说话,陆咏春继续唱着独角戏,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回荡着,她觉得为墓园添了点人气,貌似心里没有那股怪异了。
“不用了。”
冰山总算开口说话了。
陆咏春哦了一声,重重地吁一口气,随即又问着:“难道你有了其他方法?”
宁致远又抿唇不语。
陆咏春看他两眼,不经意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痛楚,她识趣地不再问下去。
不久后,宁致远带着陆咏春到了他父母的坟墓前。
他父母的墓是紧挨着的,虽然没有合埋,但亦能相守着。
宁致远把自己抱着的那束菊花摆放到父亲的墓前,陆咏春自动自觉地把她的那束菊花摆到宁太太的墓前。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宁致远垂眸凝视着父亲嵌在墓碑上的遗照,低沉地说了一句,然后便不再说话,就那样定定地看着父亲的遗照,父子俩似是在无声交流着。
他把自己承受着的一切,默默地向父亲诉说。
陆咏春看着他沉默地凝视着父亲的遗照,虽然他一句话都不说,她也知道他此刻很难过。莫名的,她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
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很坚强的,是刀枪不入的,什么都无法把他打倒。今天,她意识到,他也是个正常的人,他也有喜怒哀乐的,只是他不擅于表达出来。
良久,宁致远才走到母亲的墓前,他扑嗵一下就跪下了。
陆咏春看得越发的心疼,真的不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这个冷漠如冰的铁血男儿变成这般模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陆咏春都不相信宁致远也会跪下,哪怕是跪他的母亲。
“妈。”宁致远沉沉地叫着,然后再从袋子里掏出那张被他揉捏得皱皱的相片摆放到母亲的坟前,这张相片他终是没有扔掉,而是重新放回袋子里,带着一起来了墓园。
“妈,小姨,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