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从日本回到家,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保津周平举办了一个规模盛大的晚会,召集了所有合作伙伴和家族里有分量的人,对外正式宣布了伊泽继承人的身份,全面对他展开培养。
不过,有很多人抱着幸灾乐祸或是羡艳嫉恨的情绪来看待伊泽。原本的人选是敦贺莲,大家都很认可的直系长子,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现在换成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听说还是签了什么协议,以卑鄙的手段剥夺敦贺莲的继承权来到本家的,这让分支的族人都有些难以接受。
所有人都像是饥饿阴险的豺狼一样,死死地盯紧伊泽,就等着对方松懈的时候飞扑过去。
似乎伊泽也感受到了周围的敌意,一改往日里的欢脱。平时除了接受老师的培训讲解、和保津周平去公司实习外,其余的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里都不去。
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每天都努力维持着不被别人发现。他不是不想出去,也没有害怕那些人对他的敌意。只不过厚重的大门,隔音良好的墙壁,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地咳个够本,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上一世卯之花烈同情的眼神,他真的是看够了。
画完最后一张稿子,整整齐齐地放在牛皮纸的文件袋里。伊泽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不知道自己走后敦贺莲是怎么开车飞奔到机场上,焦急慌乱地到处寻找自己,又是在飞机起飞后,怎样悔恨自责没有阻拦他的。即使他知道,也顶多是笑敦贺莲幼稚,做事冲动而已。
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就好比为了令敦贺莲最后感到自责,不惜利用小手段,留下抽屉里用过的镇痛剂包装,让他觉得更对不起他。
“当当当!”
伊泽换个姿势继续卧在椅子上“进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毕恭毕敬地冲伊泽弯腰“少爷,老爷找您去书房。”
“知道了。”伊泽站起来,跟妇女走出去。
走在长廊的中央,伊泽抬头望望窗外的天空,无声地笑起来。
过了今天,他真的可以休息吧。
为伊泽引路到书房门口,妇女便退下去。
伸手推开沉重的门,伊泽看着里面坐着的人们嘴角一挑。
还真是隆重啊。
家族里有一定地位说得上话的,几乎都坐在房间里。一帮人神情各异地看向伊泽,有几个的眼里,甚至蕴含着一丝杀意。整间书房透出一种奇怪诡异的气氛,似乎被浓重的负面情绪所包围,仿佛一只蛰伏噬人的凶兽,模糊持续地紧紧黏在伊泽的身上,蓄意而又危险地冲他呲出獠牙。
“找我有什么事?”伊泽也不问候,只是对保津周平点点头,之后便双手插兜靠在墙上不动。
这副目无尊长的样子,让在场的人大为光火。
其中一个身穿棕色西服的中年男人,抬手猛地拍在桌子上“你就这个态度对自己的长辈!”
“你就这个态度对小辈?”
“你个野种!”中年男人老脸气得发白,指着伊泽的鼻子大骂“如果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这个家的门你都进不来。你有什么脸面跟我们没大没小,也不知道是哪个贱人把你生出来的,哼,没家教。”
伊泽脸上依旧是笑,却冰凉凉地沁着寒意“野种又怎么样,没家教又如何,保津家还不是交到一个野种的手里。”
“你和你妈一样的不要脸,不知廉耻。”
“当然比不了你们高贵,但是我们再下贱,保津家的财产也都是留给我的。你们呢?能分到家里的多少钱?多养几个二奶就要坐吃山空了吧。呵呵,怪不得这么恨我。”
“你!”
“够了伊泽,不许冲撞你三叔。”一直保持沉默的保津周平开口制止。
坐在另一边浓妆艳抹的女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保津家到底要不要交给你还是个未知呢,小孩子不要高兴太早,小心最后哭的很惨。”
“就是说你们想要违约喽,没问题,我们法庭上见吧。”伊泽说着,转身就要走。
“站住。”保津周平面无表情地看了伊泽一眼,本就僵化的气氛因为伊泽无所谓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想着手上那些调查得来的证据,平静的脸上暗沉了几分。
今天一定要教训他一次,让他见识见识保津家的家规,否则以后说不定闯出什么样的祸患。
“叫你来是想核对一下这上面说的是不是真的。”一叠资料摔在伊泽面前,哗哗地飘散到各处都是。“你知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伊泽没有捡起资料,只是略微瞟一眼马上就明白自己做的小动作被发现了。那上面满满写着,他最近将家族里的资金抽调出来,随意吞噬股份等一系列的事情。这在大家族里,是尤为忌讳的“你们都认为是我做的?”
“闭嘴!”三叔打断了他的话“如今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承认!”
本就是刻意为之,现在被揭穿也毫无惧意“是又怎么样。”
三叔的眼中为光一闪,怒极反笑“大哥,这小子的话你可都听到了。今天一定要重重的罚他,不能留情。”
保津周平平静地坐在中央,淡淡地问“你还要解释吗?”
其实只要伊泽服软地说几句,哪怕形势对他再不利,保津周平也会护着他。
奈何伊泽微微一笑“没什么好说的,这些资料都是真的。”
一旁的老者怒瞪着伊泽,气愤地用手杖捶地,大声道:“反了反了,家族要是落在他手里,这小子还不把咱们全部卖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三叔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既然这样,小孩子不惩治一番是不行了,大哥也不会反对吧。”
“哼,有什么好反对的,再怎么护着宠着总归是一头不懂报恩的畜生,就是假公济私也要有个底线吧。这事不是一个人说完就完的,不做点什么难以服众。”妖艳的女人在一旁冷哼道。
在座的其他人都开始小声嘀咕,四下里全都是难以平息的愤怒和不甘。
讨论声还没有停止,保津周平早已是满脸冷若冰霜的愠怒,却还是压抑着寒意冷声道:“伊泽,你真的没有什么解释的吗?”
伊泽微微一笑,目光环视了一圈,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跟人渣没什么好聊的。”
这些人哪个不是为自己的利益而做事,不是惦记保津家的家产,不是披着一张人脸进行着非人的勾当。
他确实是懒得开口。
保津周平脸上最后一丝从容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阴冷森然,眼神倏冷,眼底越发阴骛深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一横道:“这事你们看着办吧。”
三叔立刻阴森森地走到伊泽面前,伸手捏起少年尖削的下巴,狰狞地笑着:“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规矩两字怎么写。”
“啪!”一记耳光。
“啪!”又一记耳光。
“啪!”再一记耳光。
直到伊泽嘴边流出血来,三叔才停下动作,掐着领子问:“服不服?嗯?承不承认自己下贱?说话!”
努力克制着眩晕感,趁机将微型摄像头贴在门上。他挑起嘴角,挑衅地笑了笑“你就这么点力气吗?”
一句话,将三叔的火点起来,对着伊泽的脸又是一顿猛抽。
“咳咳……”几十个耳光挨下来,伊泽无力地低下头开始咳嗽起来。
“你到底服不服?!”
“好好,我承认。咳咳”伊泽气若游丝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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