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首映才开始就离场了,还以为他不想看。
休息厅的人们看着入口处摆放的巨大海报,纷纷议论着。伊泽作为日本最具争议也最神秘的艺人,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媒体最关注的焦点。特别是他离奇的死亡,还有他为数不多的生平信息。
“拍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这样摆出来还是很帅嘛。”变成灵体的伊泽飘在海报前,认认真真地欣赏着自己的半边侧脸。
当时他被水晶灯砸后不久,就没了气息。可令他惊讶的是,自己并没有马上离开这个世界,而是以灵体的状态,继续逗留在这里。找不到离开的方法,他只能跟在敦贺莲身边,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放映室的灯全部暗了下来,敦贺莲和幸一坐在最后一排,他们旁边的座位正好没人,伊泽便坐下来一起看。
片头之后,电影缓缓进入正题。
背着包来自异国的少年在公园里偶遇了被恶棍纠缠的艺术家青年,他帮艺术家解决了麻烦,耍了点小聪明住进了艺术家的房子。
少年是漫画家,对常识缺少认知,青年是个知名的艺术家,为了梦想常常忽略现实生活的很多细节。两个人的日常充满着乐趣和惊喜,他们从陌生到熟络似乎没有什么过渡,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
少年机灵调皮,常常会想出鬼点子捉弄青年。青年沉稳内敛,表面似乎没什么能够动摇他的事,却因为少年一次次破功,这种反差萌,让观众一次次感到温馨和羡慕。
时间一点点流逝,少年和青年都把对方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人。然而在青年外出工作的时候,少年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差,从晕厥到频繁地出入医院就诊。镜头含蓄地略过少年的诊断,只描述了他苍白的脸色和日渐瘦弱的身体。但青年这时候也遇到了麻烦,这使他难以抽出精力去关注少年。
青年出身世家,庞大的家产等着他继承,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在年少时便断了和家里的联系,家族涉及很多黑色贸易,他们终于找到了青年,并使出各种威胁手段逼迫青年回家。
由于各方面的阻碍,青年不得不暂居家中,所有人都误以为青年遇到了瓶颈。公司开始冷落他,助手纷纷离开他,朋友也不再联系他。他以为少年是他的依靠,然而这个时候少年也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两个人最后一次,在他们生活的别墅中就餐。青年再一次提出了要少年留下,他只是暂时隐居,不会从此隐没。少年却一反常态地用尖锐的语言刺激他,说他逃避现实解决不了问题,说他受够了这样步步退让。如果有一天,青年要在自己的梦想和他之间选一个,那么青年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么?!
少年趁青年出门之际,收拾东西离开了。
故事进行到这里,已经有了足够的悬念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青年通过自己的努力,发展了另外一套新颖的创作,名声大振。就算是家族的打压也不能影响到他的成就,他一边与家族博弈,一边寻找着少年的踪迹,希望能用行动告诉他,自己没有忘记当初的梦想,也没有忘记陪着自己的那个明亮的笑容。梦想与少年,从来不是相排斥的。
直到青年收到了一封附有视频的邮件,画面中让他记挂的少年,被几个人残忍地虐杀在房间里。墙壁、家具、装饰品和地板上都喷溅着大片的鲜血,淋漓地血腥味遍布整个画面,似乎都要溢出屏幕,整个画面都定格了。
“我的天啊!”
“怎么回事?”
前排的几个少女捂住嘴巴,紧张地盯着屏幕。这时的影片又再次回到他们没有相遇的时刻,从少年的角度慢慢开始讲述。
原来少年和青年是一个家族,然而足够优秀的青年被指认是继承人后,少年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直到青年离开了家族。少年被当做棋子安插在青年身边,寻找他的破绽。但在日常相处和身体日渐衰弱后,少年做出了决定——他要成全青年的梦想,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少年回到了家族,他明知家族不会放过他,便趁机激怒他们,借此偷拍下他们虐杀自己的整个过程,通过自动程序发送给青年。只要留有视频,家族的人就不会再设法威胁青年。
青年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视频,像是自虐一般刺激着自己。他沉默地坐在房间里,不断地自责不断地懊悔不断地设想少年还在的场景,天黑了,他也跟着陷入了无尽的死寂绝望中。
电影放映到这里,已经有无数的观众泣不成声,不少人都在说:“怎么可以这样啊!”
敦贺莲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幸一在旁边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地紧盯电影荧幕,这个情节……难道就是伊泽对上一次的解释么?
很快,电影到了最后一幕。少年还是个小男孩时,在草坪上笑眯眯地对年少时的青年说——
“哥哥能一直陪我玩么?”
“好啊,等哥哥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我们就搬出去住,做我们想做的。”
“任何事?”
“嗯,任何事。”
视频中少年躺在血泊里,嘴角微微张开,安静地闭上眼睛,轻轻地笑了。很温暖又很凉薄,在晦涩的阴影里,似乎照耀不到一寸之地。
大部分人都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就连幸一的眼角也湿润了。
在偌大的别墅里,光阴同时寂灭,只有少年一人淡淡地自述——
【认识哥哥很开心,对于我来说,只要保留这份开心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