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到子衿房间门口,看见里面果然亮着灯。
伸出手,悬在半空良久,还是敲了下去。声音很轻,怕吵醒楼上的人。
子衿没有马上开门,黄彤不得不恳求道:“子衿,让我进去好不好?”
听见她似乎走到门口,口气冷清:“有事么?”
黄彤“嗯”了一声。
“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黄彤的信心差点被击溃,可是一想到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身体里便萌生出一股力量,“就必须今天。”
对方没再应,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门开了。黄彤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双极其清亮光辉的眼眸,拥有极度的雍容和高华,以及万事定在心的深沉,令看进这双眼眸的人,忍不住臣服。
“子……子衿……”黄彤脸色瞬间爆红。
窗外月夜星天,倒映着疏影横斜的淡白,那点红晕乍起又歇还未消尽,如同静夜中刹那绽开一朵艳梅,再慢慢洇开,直洇到对面人的心里去。可那人面上却不动声色,手心却微微沁出些汗来。
黄彤偷望去,只见她眸光依然清冷无任何情绪流露,眸发在淡墨月夜中华光潋滟,眉目鲜明如画,精致无暇,美得令人心荡神驰,神魂颠倒。
黄彤心如擂鼓,颤抖着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她咬了咬嘴唇,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视死如归。身子一软,长毯顺势滑下……
赤、裸无助的身体却流露出惊人的艳丽之态。
子衿看罢,整个身体僵硬住了,良久不能动弹。如深潭的眼眸一瞬间亮得可怕。但也止于一瞬,再看向黄彤时,眼眸中只有近乎漠然的宁静。她把挂在旁边的睡袍扔去她身边,“穿上。”
黄彤见她神色虽冷,却更像夜色深沉的海,幽沉的藏着一种怆然孤独的温柔。这一点点的端倪挽救了她的决心。怀着伤情,饱含强烈的希翼渴盼之情,黄彤颤抖道:“抱抱我,好么?”
她背脊如一根绷紧的弦,眼底数般情绪变幻着,有难以置信的惊愕,有艰难的隐忍,有渴盼的痛楚,到得最后,种种情绪渐次消失,唯有硬起心肠,轻声道:“彤,你穿起来。”
一再的拒绝,终于攫取了黄彤的勇敢,酒精上脑一阵昏涨。胸口有什么呼之欲出,炽热地燃烧至全身。
欲念。
是吧?
她只知道理智无法解决的事情,就全交由原始的本能吧!
她毫不犹豫抓过子衿的手,“你摸,湿了……”眼睫毛湿漉漉的,在她面前簇簇而颤。
脑中一片轰鸣!子衿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感情,情难自禁,忍不住手臂一用力,把黄彤搂到身前——
说了这样话的她,竟用小鹿一般清澈无辜的双眸看着她。轻轻的,吻上去……仿佛静待一生,只为此刻温存。
黄彤嘴唇滚烫,既顺从更热情的回应纠缠着,一分分把这个久别重逢的吻加深,渐次浓密绵长,无休无止。
脑子里噼里啪啦放着鞭炮,总觉得是坠入了一场梦想成真的梦境。她只求不要醒来,永远不要醒来……
似乎是在应景,不知从哪窜出一片烟花,窗外渲染星空,映得两人的脸色酡红如醉,空气中有一种热烈的因子在蒸腾,令远在树梢上高挂的清冷的月色,都似乎温暖了几分。
夜,不眠。
人,终以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