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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母亲就先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馆陶长公主说着便起身。皇上只要一下了早朝便会来这椒房殿,如今馆陶长公主并不怎么想和这一位心机深沉的帝王碰面。
巧宣目送着馆陶长公主离开,抬头看了一眼那唇角带着几分笑意的皇后娘娘。不由得开口。“娘娘,依奴婢看,皇上现在对您也算的上是真心实意。您若是服个软,或许您与皇上能像您刚入宫时的那样。您曾经一直想要……”
“曾经是曾经,现在不想要了。有些事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哪怕皇上能回到最初,我也回不去了。”寻罂收敛了唇边的笑意,交换了的灵魂,可没有换回来的可能。
刘彻如今对她的确是用了真心,但是那又能怎样?他喜欢的究竟是曾经的陈阿娇,还是现在的寻罂。刘彻永远都不会知情,而寻罂自己也无法分辨。没有办法分辨的感情,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寻罂,也有着自己的骄傲。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比之以骄傲著称的陈阿娇更加骄傲。或许与刘彻假情假义,虚与委蛇,能更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寻罂却从未有过那样的打算。哪怕是进入了陈阿娇的身体,寻罂也不等于陈阿娇。若她真的是陈阿娇,刘彻或许根本不可能喜欢。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死结,也不知,究竟有没有人能解。
“朕也回不到最初。”刘彻走进大厅中,他来了已经许久,仅比馆陶长公主晚上一步。该听到的,他都已经听到了。陈阿娇对馆陶长公主的信任,让他心中涌现出了无法抑制的嫉妒。哪怕他心中知晓这嫉妒来的莫名其妙,却没有办法压制。
他想要做陈阿娇最信任的人,甚至是唯一信任的人。事实却是,他是陈阿娇最不信任,也是最防备的人。
“臣妾参见陛下!”陈阿娇从座位上起身,她还未来得及弯腰施礼,便被人揽在怀里。她只能口头上说了一句。
“阿娇姐……”刘彻勾起的唇角有两分苦涩,声音中带着些许渴求。“朕从未想过回到最初,只想着重新开始。”
“皇上,发生过的事情,终究会在心中留下痕迹。您想让臣妾以什么样的心情与你重新开始?!”寻罂推开刘彻,这次霸道的帝王,并没有强行的钳制。
“朕想要的是一个机会。”刘彻终究是没有任何语言反驳,过去,是无法抹灭的。
“皇上,阿娇带着一句‘金屋藏娇’的戏言坚持了十余年,您可曾给过阿娇一次机会?!阿娇坚持了那么久,得到了什么您最清楚。得到的不过是一次次的讥讽与打击,得到的不过是‘一生无子’的事实,甚至连窦氏都差点因陈阿娇覆灭……”寻罂的声音自始至终的平静无波。
“皇上,臣妾的确动过巫蛊之术。那是最后的挣扎,从全心全意到心死如灰,这不是皇上最想要的么?事到如今,又说什么重新开始?”
陈阿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她的每一句话,却如同最尖锐的针尖一般,刺入刘彻的心中。那所谓的巫蛊之术,再也的没有办法掀起任何波澜,更没有丝毫想要利用的心思。
“还是说,皇上后悔了?!”寻罂的语速慢了下来,声音中都带着两分笑意。
后悔么?应该是后悔吧。如今刘彻终于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按照他预料中的发展。也不是所有想要的,都可以抓在掌心。陈阿娇名义上永远都会是他刘彻的女人,甚至是她的那具身体也是他的所有物。但是他若是想要一颗真心,对方不愿,他又能怎样来取?
“皇上,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也没有办法重新开始。除非……”寻罂突然停顿了下来。
“除非什么?!”刘彻的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了一丝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他也愿意赌。
“除非啊,你我都去那奈何桥上走上一遭,彻底断了前尘往事。”寻罂对上刘彻的视线,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展现出了她所有的冷漠。“皇上,陈阿娇这一生都只会是你的皇后。除此之外,再无他想。”
刘彻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他将眼眸闭起,良久之后重新睁开。双手在他的身旁收紧,血液从指缝中渗出一滴,滴落在地面上。他的眼睛重新睁开,那瞳孔都带着几分血红。深深地看了陈阿娇一眼,转身离开。
他害怕若是继续呆下去,会无法束缚心中的野兽,做出更多无法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