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好。”
“但眼镜儿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优旃已经兴奋起来,屋里的氛围也开始被他那红彤彤的脸染得红红的。“你说对吧?眼镜儿!”
对!眼镜青年在心中呐喊,这一生中绝无仅有的机会就在眼前,他绝对不要错过。
他简直像是在挑战般地看着整盘棋面,他奋力地下棋,他也没想到在这匆匆流逝的时光中,他竟然已经快要赢下这局棋啦。
“老头子有多久没输棋了?”南郭先生回过头看着优旃,“多久了?”
优旃立即用亢奋的声音回答:“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南郭先生也跟着呼喊,“你说对吧?眼镜儿!”
那戴眼镜的青年从座位上挺直身子,用左手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右手在棋盘上行棋。
这一套动作几乎同时映入王樵柯的眼睛,他这次反应过来啦,大脑在瞬间完全理解了这套动作所要表达的信息!
说不定他也终于能够体会这局棋对眼镜儿的意义。
于是再也忍不住地高声大喊。
“你赢啦!活着就不会再难受了吧!你也能够重新开始了吧!”
终于,坐在棋盘前,挺直腰板的眼镜青年流下了两行热泪。
“我输了罢!”白胡子老人笑着抬起头,“你下得真不错呀,这也是精彩的棋!”
“……承让了!”
孟优走过来说,“你只是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啊!你和南郭先生还要继续跟我下吗?”
“不了,既然眼镜儿已经赢了,那也说明小王的考试通过了吧,棋局已经没必再继续啦!”
南郭先生低声欢呼。说不定他马上也会哭出来。
白胡子起身,走向门外,“嗯——至诚无息,久则悠远,博厚高明。恭喜你,赵天翔赢了。”
“师弟,恭喜你获得成为棋手的资格!明天大家一起庆祝吧!各位,我得先回去了。”郭舍人向众人道别,便跟随白胡子老头而去。
接着便是一阵祝贺声而来,南郭先生拍着眼镜青年的肩膀大呼恭喜。
王樵柯和优旃围在棋桌前,激动地看着他。
夕阳的红色变得异常美丽,虽然孟优冷淡地走了,可大家还是格外高兴!
“虽然你哭了,可你不会再难受了吧?”
王樵柯想起不久前那个在青山上喝果汁的迷茫青年,还有那个在柳树边哀叹人生的失恋青年,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慨。
“真奇怪啊,我以为所有人都像我妈妈那样子,哭的时候才会难受!”
“哈哈,抱歉啊,王樵柯!”眼镜青年笑着,“那天我没有哭,是因为悲伤的泪水我早就流干啦!”
“那我妈妈一定还有很多悲伤的眼泪没有流出来吧……”王樵柯稚嫩地看着他,“可你不是还在流吗?”
“嗯,但你要知道,人开心时的眼泪是永远不会枯竭的!”
……
夕阳渗入到青山边缘,小草迎着傍晚的红微微翻卷,映衬出柔美的光芒,如少女般温存,恬静。
郭舍人出了棋院大门便尾随白胡子老头前行,过了一会儿,白胡子老头转过身,停下脚步问他何事,郭舍人说道:“刚才的棋,师尊为要何选择输给赵天翔而非孟优呢?”
白胡子老头会心一笑,“老啦,可能是我体力不支持罢,等不到那时候了。那你又是怎样认为的?”
“我认为不是精力无法支撑的问题;师尊和我下棋时并没有拿出实力,只是在享受下棋的乐趣而已,而非认真对战,因此还不至于造成太大消耗。关键在于,师尊既然要打算输棋,而孟优又是村南棋院的未来,正好借势,趁这个突然的机会输给孟优,为他今后做院长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和增加他的信心,可谓一举两得。可为什么偏偏选择输给赵天翔呢,实在匪夷所思。”
“除了孟优方面,我感到还有另一股更大的趋势,于是就顺势而为了。”
“师尊的选择,未来恐怕会对棋院不利。”
“这……”
“没关系,师尊这份任性由我来承担吧。”郭舍人看了眼老人身后归山的落日,然后拜别道:“先走一步,请。”
郭舍人走后,白胡子老头正欲转身离去,却见孟优急匆匆地追上来问白胡子老头,“院长,你是故意输棋的吗?”
白胡子老头解释道,“嗯,我是故意认输。在你们与我对弈的途中,那时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小王,他对棋的兴趣很浓厚,也很认真专注地在看我们下棋。若是愿意,被称为棋手也无不可。”
“原来院长如此缘分,不惜一败也要让王樵柯及格。”
“嚯嚯,棋上的胜负对于我已不再重要。”
“唉,如果是我,不愿输给任何人。”
“很好,这样才能担起村南棋院的未来。”
“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缘分所在嘛!嚯嚯嚯!”
……
落日的余红轻轻抚摸着整座村子,村子的快乐伤悲只有它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