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一边品着酒,一边利用自己惊人的耳力倾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大金的百姓显然比起大齐来更喜好酒,喝酒均用粗碗,一碗便是一角,差不多半斤的样子。许多人都是一饮而尽,颇显豪爽。
听了半晌,宋铮感觉自己选错了地方。这么一个普通酒肆,来喝酒的都是一般百姓,所聊的也是一些市井俚语,颇为粗鄙。谁家姑娘漂亮,谁家媳妇偷人,谁又玩了一个兔子,或者是一些吹牛拉签的话。
那个只打了一角酒的俊美少年,慢慢地品着酒,脸上红扑扑的,显出一分娇媚来。旁边桌子上喝酒的五个粗陋泼皮,眼睛有些发直。若非少年身边的四个壮汉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说少定这些家伙们早就上前调笑了。
宋铮轻轻摇了摇头,女扮男装也就罢了,偏偏还弄得这么秀气,耳朵上的耳洞都没掩饰,这不是找事吗?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俊美少年将半碗酒喝完,脸上更显骄艳,那些泼皮再也忍不住。
“哟,这小哥白白嫩嫩的,比个娘们还水灵!”
“咦?你怎么知道白白嫩嫩的?难道你看过?”
“不用看也知道,你看这脸蛋,你看那小手,比莲花楼的月牙儿姑娘还秀气。”
“老哥,你不如使上二两银子,把他弄到床上去,菊门一开,美臀迎送,老哥定是快活无比!”
……
汉子们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本来不想惹事的少年,不,应该是少女,皱着眉头,向跟随自己的四个随从使了一个眼色。
早就忍不住的四个人一拥而上,那几个泼皮刚站起身来,就被四个汉子拿住。每人提起一个泼皮衣领,齐齐向桌子上掼去。一张八仙桌子,四个桌边被泼皮们的头齐齐磕断。
惨呼声四起,四个泼皮头破血流,其中两个泼皮直接瘫在地上,昏死过去。剩余的那个泼皮刚抄起条凳,见同伙被打倒,吓了一跳。他反映倒也快,向旁边桌子上一扑,不顾其他客人的惊呼,便从桌上滚了过去,将满桌的酒菜都摔在地上。
这人滚过桌子后,很快便蹿出了酒肆门口。随从们刚要追赶,少女摆手道,“算了!”,说着将最后一口酒喝完,又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转身向外走去。
整个酒肆的酒客都惊呼连连,有的向门外逃去,有的则躲在角落里。不过,这场不成比例的冲突,使得大多数酒客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宋铮嘴角微翘,看着这一幕。少女的四个随从出手狠辣,动作硬朗,步履稳健,一看就是军中出身。那这少女会是什么人呢?肯定不是中都人,否则不会对酒肆里的一切感到这么好奇。
宋铮正在思忖时,少女走到了门口。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宋铮,竟然笑了一下。宋铮顿觉春风扑面,骨头都有些酥了。
宋铮两世为人,虽然做不到“胸有惊雷而面若平湖”,但也算镇定自若。他向少女点了点头,露出自以为迷人的笑容。
少女有些惊异,又打量了他一眼,方离开酒肆。
宋铮舒了一口气,少女那一眼,竟然让他有触电般的感觉。他看了看旁边的虎子,只见虎子正盯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吞了一口吐沫,模样颇为好笑。
宋铮拍了他一下,“走啦!”当先走出门去。
这时,瘫倒在地上的一个泼皮站起身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将其余的泼皮都唤醒,嘴里咒骂着,一齐跌跌撞撞出了门。
…………
宋铮沿着枣林前街向圣安寺方向前行,准备到大一点的酒楼去看看。那里吃饭的人身份高些,也许会聊一些军国大事。
令宋铮惊奇的是,少女就在他们前方四五十丈处。她依然是那么好奇,东张西望,不断打量着街两边的景致。
非常时刻,宋铮不愿意多事,便紧行两步,准备从少女众人身边过去。正在这时,他身后出现了数声吆喝,“前面的小白脸,站住!”“打了人就想走,敢打我们永平坊的人,快给爷爷磕几个响头。”“干你娘的,今天不操翻你,我就不姓蒋!”……
宋铮回头一看,只见三十多个人,手拿棍棒从后面追了上来。其中一个便是从洒肆逃出去寻个泼皮。
少女的四个随从大惊,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些人又拿着棍棒!一个随从忙道,“公子快走,我们替你挡着他们。”说着,四个人从街边掠过几个货摊上的竹竿、笤帚,一齐迎了上去。
那些地痞依仗人多,哇呀呀地冲了上来。四个随从沿街横排开,举起手中的家伙便打。砸、刺、挑、扫,颇见章法。地痞们也不惧,挥舞着棍棒便战到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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