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跟着老六,你倒有些长劲。还知道用计,下手也狠多了,我也不知道对你来说,是福还是祸!”老皇帝喘了几口粗气,“你们兄弟几个,你资质虽平,却还算稳重。若当个太平王爷,好吃好喝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你若贪恋权位,后果就很难说了。唉,老二和老六现在都有些出格了,倒是你,一向安稳。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路是你自己走的,结果如何,也许只有天知道!”
说的话一多,老皇帝又咳嗽起来,完颜玉珲想往前给父亲捶捶背。他直了一下身子,向上瞅了一眼,又将身子趴在地上。
老皇帝看了看儿子,不禁摇了摇头,脸上更加落寞。他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话说透,让眼前这个不算聪明的儿子,把话传出去。省得自己还没完蛋,中都就乱成一团,自己连个善终也没有。
“老四,你还算老实。老二和老六的胆子却越来越大,老六居然跑到大齐拉救兵,老二更离谱,不担和西夏、大齐的两个老东西勾勾搭搭,还把人派出去杀老六。果然有出息啊!难道大金国的这些英雄豪杰都不够他们用的吗?”
完颜玉珲浑身哆嗦着,汗都把后背湿透了。他心里有两个念头,一是老二和老六居然都这么胆大,不愧是要争着当皇帝的。二是父皇什么都清楚,一点也不糊涂。
老皇帝一阵急促地咳嗽,最后幽幽地道,“完颜且合回来了,担任武卫帅。你身为武卫军的四大主将之一,以后要多听老帅的话,不要擅自行事。以后的一段时间,中都会不太平静,还要指望你维护安定,不要弄得血流成河!”
完颜玉珲有些浑浑噩噩,不过,老皇帝的嘱托,他全记在心里。
“我不知道昨晚是不是还留着活口,如果留着,就关在你的大营里吧。里面有些人才,全杀了有些可惜。将来也许会有用的。”
完颜玉珲身子又是一震,汗出如浆。
“你下去吧,这几天你在中都当值,就好好干好自己的事,别搀和了。”老皇帝又嘱咐了一句。
完颜玉珲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子,弯腰退出殿外。
老皇帝闭着眼,直到再也听不到儿子的脚步声,才将眼睁开。他望向大门处,目光穿过大殿、穿透宫城,俯视着中都,俯视着北到兴安岭,南到黄河的大金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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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黑拼命地拍打着马,一路疾驰着。远远地,他看到了中都那高大的城墙。在他前面百丈以外,那个曾到铁达木大营传旨的内官,放慢了马速,慢悠悠地向前行去。禁卫军手中的黄色旌旗,迎风展开,那是他们最好的通行证。
二黑将马头一拨,向另外一条路上行去。内官要走的,是中都南方正中最大的丰宜门,那里也离宫城正门最近。而二黑要去元好问的小院,自然要走丰宜门东侧的景风门。
等二黑赶到小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不过,他没见到宋铮,守在这里的虎子领着他,直奔铁牛坊而去。
铁牛坊的一所院子里,完颜玉生眉头紧皱,兀室站在厅里,大气也不敢喘。宋铮、英吉、厉红娘和逄氏兄弟都坐在周围。逄巽的胳膊上,不缠了一圈绷带。
“兀室,左相还说什么了?”完颜玉生问道。
“没说什么,只是最后说了一句,‘上意不明,谨慎行事!’”
完颜玉生眉头皱得更紧了。
“颜兄,何必如此呢。你父皇让完颜玉都辅佐完颜璟,又让讨论立太子,看似帝意有所指,实则矛盾,这与这一段时间来你父皇的行事,颇相吻合。”宋铮笑道,“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你父皇没许给完颜玉都什么官职,倒许给你做中都尹,这其中倒颇显玄妙!”
完颜玉生摇了摇头,“一切尚不可解,只是不知道父皇将四哥留下,会说些什么,会不会责他昨晚灭掉血狼据点之事。”
“现在担心也无用!”宋铮道,“兀舍也快回来了,问问他就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宋铮话音刚落,兀舍就进了屋。
“怎么样?”完颜玉生忙问道。
“四殿下没见我。我等了半个时辰,只是让人给我传了三句话,第一句说‘上目如日,日下无阴。’第二句是‘苍狼啸月,月挂中天。’第三句是‘吾弟小心行事!’”
“咦!”完颜玉生一下子愣住了。不惟他,屋内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颜兄,你四哥读书多否?”
“四哥与我脾气相投,书自然读了一些。”完颜玉生道,“这几句话,他倒是能说出来。”
宋铮吁了一口气,又思忖了一会儿,心头微震。
正在这时,二黑一脚跨进屋内。宋铮大喜,还没等他问话,二黑便抱拳道,“公子,南面的事成了!”(终于在十二点前码完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