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宋铮回过头来,却愣住了。
绣门打开一个尺余宽的缝隙,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子探出半个身子,俏生生地望着宋铮。女子的容貌算不上绝美,脸色也有些苍白,带着一丝倦怠。但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却亮如晨星,仿佛将凤栖楼照亮一般,使整个空间变得通明。又仿佛一潭秋水,将天光云影都吸纳进去,深邃、幽静,不带有一丝杂质。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双瞳剪水,不足以形容其清澈;明眸美盼,难比其光洁。宋铮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青山绿水间,芳草萋萋,溪水潺潺,清风拂面,心旷神怡。
见宋铮呆住了,那女子轻轻笑了一下。刹那间,四周仿佛到了三春艳阳天,百花争艳,群芳竞秀!
宋铮晃了晃脑袋,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看女子的眼神,低头一拱手道,“深夜打扰姑娘,多有得罪,小生有礼了!!”
女子笑完后,又恢复了平静的面容,盈盈回道,“宋公子何必多礼,进来吧!”说着,敞开了门。
老鸨知趣地道,“公子先和凤清姑娘聊着,我安排人给二位送些酒菜来!”
宋铮转头笑道,“姐姐只需来一壶上好的清茶即可!酒菜就不必了!”
能省下酒菜,老鸨乐意得紧,连忙答应,扭身下楼去了。
凤清的房间极为淡雅,没有俗粉的香气,只有温馨的松墨书香。房间正中是一张圆桌,周围有四个圆凳,桌子上摆着一本书,正是周邦彦的《清真居士集》。房间左侧是一个书柜,盛着百十册书,还有两屉围棋。旁边是一个方桌,上面有文房四宝。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十几幅字画;靠窗的地方,还摆着古筝。房间左侧摆着梳妆台,旁边便是香榻,银钩挽着青素的床幔。榻上,一床锦锻绣荷锦被已经铺开,看来,若非自己前来,凤清真的要休息了。
在宋铮打量房间的时候,老鸨送来了茶水,很快便退出了屋门,将门带上。
凤清伸出玉手,将水倒上,开口道,“公子深夜捧场,听曲儿恐怕会扰到四邻,不如让凤清陪公子手谈一局如何?”
宋铮借着摇曳的烛光,欣赏着那些字画,听到凤清相问,便从身后摆了摆手,“姑娘已经有些劳累,怎可再作烂柯之举。不知姑娘在这凤栖楼可另有住处?若有的话,就请姑娘安歇去吧。今天能见姑娘仙颜,已是小生之幸,不敢再让姑娘劳神!在下只想在姑娘这里安歇一晚,明早就走!”
这凤清眼神摄人,宋铮差点为其所迷,不过,此时此地,宋铮实在不想招惹什么。这才咬了一下牙,说出这样一番话。
凤清愣住了,一双美目打量着宋铮的背影。这少年公子能让老鸨带着来见自己,定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哪知连话也没说两句就把自己往外撵。凤清作为凤栖楼的头牌,倒是有备用的房间。主要是因为一些相互之间关系一般的权贵来了,又不想彼此见面,就把他们分别安排在两个房间里。凤清先伺候一拨人,让第二拨人在另一个房间等着。
可是,今天凤清并不想就这么退出去。“公子,刚才听闻你背诵美成(周邦彦的字)词,莫非公子并非中都之人?”
宋铮暗道,聊两句也似无不可。他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对美女极差的抵抗力,一边回过头来,笑道,“姑娘兰质蕙心,一猜便中。不过,听姑娘的口音,好像也不是中都人氏。莫非真如词中所云,‘梦入芙蓉浦’?”
凤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宋铮弄不懂她的意思,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妾身祖籍确为钱塘人氏,不过,妾身却是在大金长大,幼时一直居于恩州,后家道中落,才流落至此。”凤清说完,略显苍白的脸上,现出几分悲色。
宋铮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家道中落,而是遭遇了大变故。看到凤清楚楚可人的模样,宋铮怜意顿生。他走到桌前,和凤清相对而坐,端茶抿了一口,“美成词典丽精雅,奈何写羁旅之愁过悲,姑娘以后还是少读一些才好。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若再耽于愁思,也太过无趣了。这《清真居士集》不看也罢!”
“公子倒是爽朗之人,不也熟读美成词吗?”凤清虽然知道宋铮是好意,但极喜周邦彦词的她还是还小小反击了一下。
宋铮笑道,“我只是喜欢他叙写闺情的词多一些,这才多背诵了几篇。”
听到“闺情”二字,凤清脸上居然染上一丝红晕。这让宋铮有些好奇,这妓馆之地,别说是男女情诗,就连****都没断过,凤清长居此处,居然脸皮还如此之薄,倒是件奇事。
“看公子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没想到却……”
宋铮不禁撇了撇嘴,十四五岁怎么了?要不是老子想多长两年身体,早就不知XXOO多少次了,不然的话,处男之身哪会留在现在?潜意识里,他把齐儿、陆嫱、厉红娘、完颜玉瑟都划进了XXOO的范围。
没听到宋铮回话,凤清抬起头来,看到宋铮脸上怪怪的,好像有那么一点不正经,便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
就在凤清要把宋铮归入小色鬼行列时,又听到了第二遍“逐主令”。宋铮咳嗽了一声,“快到三更天了,姑娘还是去另外的房间吧,小生也要歇息了!”
“公子,难道妾身就如此不入眼吗?”凤清有些好奇,又有些不满,还有些自怜。
“凤清姑娘怎可作此想法?”宋铮暗道这女子有点不好惹,“小生久闻姑娘‘瑰姿艳逸,仪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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