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楼的后台是右相府,那人才放过妾身,还骂了一句,说‘他奶奶的,怎么是完颜京家开的!’。”
二爷?凤清描述的样子,不会是完颜玉都吧?宋铮恍然。这凤栖楼是右相府的买卖,而完颜京是完颜玉都最大的支持力量。即便是完颜玉都,在争位的关键时候,也不会因为一个女子,惹得右相府的人不痛快。
真是麻烦啊,完颜玉都看上的女人,完颜京家的凤栖楼,想把这凤清弄出去,还真是不好办。惟有在以后的十来天里,把完颜玉都干掉,把完颜京拿下。奶奶的,这不是自己正干着的差事吗?
既然完颜玉都看上了,这凤栖楼还搞什么“开苞大会”啊?宋铮有些疑惑。其实他不知道,每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对于妓馆来说,即便是嫖客权力再大,一般来说,也要按规矩来,即对出色的青倌儿进行竞价。何况凤栖楼的后台这么硬,更要维护这个规矩,以便能赚到更多的钱。
等宋铮弄明白了里面的道道,天色已经渐明了。中间,老鸨敲门催了一次,宋铮又花了十两银子。本来凤清要拿自己的私房钱,宋铮哪里会让她掏钱。
现在宋铮也知道了凤清的身价。第一个时辰是十两银子,加一个时辰,便要再加八两。宋铮先前给了老鸨二十两,再加这十两,共三十两银子,总共和凤清呆了三个半时辰。倒也没多花冤枉钱。
尽管有些肉疼,宋铮还是要给凤清鼓鼓劲儿,临别时,宋铮来到书桌前,挥手写了一首诗: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荷残尚有擎雨盖,不教此躯堕泥尘!
写完后,宋铮笑道,“姑娘,可知此诗之意?”
凤清也是饱读诗书的人,怎会不知道唐代李商隐的这首《赠荷花》,见宋铮将最后两句“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改成了“荷残尚有擎雨盖,不教此躯堕泥尘!”立即双眼含泪,拼命地点着头。
宋铮拍了拍她的肩膀,出门而去。
见到老鸨,宋铮道,“姐姐,听闻十月二十日之前的半个月,凤清姑娘不必接客人,是也不是?”
在开苞大会前半个月,为了弄出点神秘感,培养一下气氛,妓馆一般不安排有名的青倌儿再出头露面。
见老鸨子点了点头,宋铮掏出了身上唯一的一锭三两多重的金子,扔了过去。“今天三月初四,有这锭金子,凤清姑娘今天就不必见其他客人了!我今天晚上还过来!”
老鸨这辈子银子见过不少,金子却也没见过几次。当即眼睛都绿了,放在嘴里咬了咬,接着连连点头称爷!虽然说一两金顶十两银,可金子太稀缺了,往往有市无价。特别是在中都,尽管大金的国号里含着一个“金”字,却金子却很难见到!
太阳虽然还未出来,天色却已经亮了,街上已经出现了行人,一些卖早点的铺子已经开张了。宋铮不敢放开速度,只有慢跑着回了元好问小院。
多亏宋铮回去得及时,二黑和虎子见宋铮一夜未归,吓得不轻,这可是以前没出现过的情况。
宋铮也不多说什么,打了声招呼,换了一身衣服,便向来宁馆奔去。他毕竟只是个护卫,阿大接送了几次后,见宋铮一直正常“上班”,便放心地让其独来独往了。
到了来宁馆,梁乙越却没有享用小羊羔肉,脸色也有些难看。显然,完颜玉都尿撒得胜桥的“丰功伟绩”,以及许多官员参劾完颜玉都的事,闹得风波骤起,梁乙越也有些心神不定。他还不知道老皇帝已经作出了处理,所以,有些为完颜玉都担心。
宋铮暗自冷笑了一声,举身向后院走去。自从前日下午见到完颜玉都后,李邕熙就闷闷不乐。一方面是因为完颜玉都的粗鄙,另一方面,则是宋铮的故事闹的。在宋铮的故事里,不管是李甲之于杜十娘、张生之于崔莺莺还是柳梦梅之于杜丽娘(《牡丹亭》),都是先沾便宜再背弃的人物,难免给李邕熙选成“遍地都是薄情郎”的印象。
由于宋铮的口才实在不错,李邕熙迷了进去,几乎成了爱情悲观论者,这让宋铮暗呼罪过。他打定主意,只要完成了大事,就给李邕熙讲讲正版的《西厢记》,让这个小妮子竖立点信心。
中午时分,梁乙越忽然传来消息,说右相完颜京晚上要宴请西夏和亲使团,听闻梁乙越有女在此,便约其和梁乙越一起去右相府!
在李邕熙的要求下,宋铮同意“加班”,晚上陪同她去右相府!宋铮心中暗喜,他早想见见这位名传天下的大金第一重臣!(今天晚上肯定有,只是要晚一些。大大们明天早上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