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纬帮我调了监控,但是在舞池的摄像头并不能照到全景,尤其是人多的时候,我们两个看了几个小时的带子,眼睛都看花了,也没看出来是出了什么问题,更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二纬后来又派了几个人去舞池找了一番,但是从头搜到了尾,连厕所都没放过,也没看到那条项链,更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拿走了它……
我想把舞池的人清空,这样方便我们找,但是二纬有些为难,他跟我说,“笙姐,十七楼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你说大家都是出来找乐子的,玩的好好的,你突然要赶人家走,多不好啊……”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最后还是作罢,项链丢了事小,万一因为这么一件事情,把裴铮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不夜城给毁了,那罪过就大了,所以我只是想了想,最后也没有实施。
二纬去派人把整个十七楼搜了一遍,但是最后也没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其实二纬还挺热心的,一直在帮我想办法,只是每一个办法最后都变成了没办法,我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我觉得吧,世间上的事情,都有冥冥中的注定。就好像那天我扔掉了项链,然后在电视上看到了裴铮的消息。或许老天只是想告诉我,无论是那个项链,还是裴铮,都找不回来了。
我也不必再坚持了。
二纬碰了碰我的手臂,“笙姐,您没事吧?要是那东西很重要的话,您放心,不论怎么样,哪怕把十七楼翻个底朝天,我也得给您找回来。”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摆了摆手,“算了。不用了。那些去找的人,把他们都撤回来吧。我去裴铮的办公室看看,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事情吧。”
“笙姐……”
我努力朝二纬露出微笑,“没事。”
然后走上了楼。
裴铮的办公室,我并不陌生,熟悉的桌子,椅子,好像下一刻,他就会从门外进来,然后对我说,曲笙,你来了?
我躺在沙发上,眼一睁一合,其实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盯着天花板一片空白,时间好像在此刻静止,眼前有许多红色螺旋状的物体,在一圈一圈地如同蜗牛壳上的凹纹一样旋转。
看来这世界就是这样,总是那么出其不意,你以为能做好的事情,反而做不好,我明明记得很清楚,项链就被我扔在了舞池,我甚至觉得我一到这里,随便问问应该就能找到,没想到到最后,十七楼都要翻了个底朝天,却连项链的影子都没见到。
昨天怎么就脑袋一抽把项链给扔了呢,真是悔不该当初啊……都怪那个江泉啊!要不是那个怪大叔在旁边念叨来念叨去,我才不会一时气急把项链给扔了呢,那对我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啊……
不过经历了这几天的失落,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有一点释然了。或许项链丢了,就是在告诉我,就算我再怎么想要去留住一个人,他也会走,就好像此时的裴铮已经离开了我们的生活,那项链大概也就是暗示着这个意思吧。
我轻笑一声,躺在躺椅上,望向四周。这里是裴铮的办公室,到处都充斥着裴铮的气息,让人莫名安心。我从来都不喜欢求人,可是那天为了裴铮能送倩姐去医院,我跪在地上,磕的头都流血了。
裴铮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我的朋友呢?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现在,等我回首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裴铮帮我,哄我,甚至哭泣的画面。我一直都信奉,只有敢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你面前的人,才能成为你真正的朋友。因为他足够信任你。
我也愿意一直相信,裴铮就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我看不到的角落,我本可以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可是那条新闻,毁了我的所有幻想。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下去了……
裴铮,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翻个身闭上双眼,蜷起双腿,努力让自己的泪水不要跌落,让自己的心渐渐沉溺于平静,平静。
就这样在悲伤与疲倦之中慢慢地涌上睡意,半梦半醒中,仿佛看到了许多幻境轮转,如同镜子做成的宫殿,让人分不清幻象与现实,我在白色的雾中疲于奔命,看尽无数风景,那颗子弹也好像在我眼前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