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夏睫毛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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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雕花屏风后面,景家人围坐在沙发旁。
景夜白独占了一张沙发,双腿微分,腰后垫着个抱枕,气定神闲的看着景老爷子景忠山怒气腾腾的脸。
他抬眼扫了一眼许宁夏,眸光里警告的意思已经明了。
怀疑她告的状么?
许宁夏走过去,坐到景夜白旁边,低低喊了景忠山一声,“爸,发生什么事了?“
景忠山站在景夜白面前,年过四十,看人的目光仍旧锐利,气质中带着一种压人一头的矜贵霸道。许宁夏是他相中的媳妇,律师职业,乖巧懂事,虽说家世是差了点,但这姑娘倒也不骄不躁,让景忠山很是看好。
“宁夏,你上楼去,我跟夜白有话说。”
“没等许宁夏回话,景夜白就笑了起来,”许宁夏,我口渴了。“
许宁夏就要站起来去倒水,景忠山就吼了起来,“你自己没手还有佣人在旁边,宁夏是你的太太,不是你的佣人!”
大概是气极了,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严重袒护的话来。
景夜白半眯着眸子,不讲话,态度却仍旧玩世不恭。
许宁夏也不生气,面色不起波澜,劝道:“爸,您也口渴了吧,我去给您倒杯水。”
她刚转开身,景忠山就训起景夜白来。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景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一部手机扔过来,险些砸中景夜白的脸。他眸中寒光一瞬即逝,拿起手机瞟了一眼,唇角讥诮渐起,“去夜店而已,能是多大的罪过,哪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不是这么玩过来的。”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许宁夏端着水过来,就看到景忠山高扬着手,打了景夜白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客厅里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景忠山鲜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被打的景夜白一脸无所谓,只抬手摸了摸脸,仍旧那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样子,好似什么事情都不上心。
“打够了没?”
见着景忠山的手再抬了起来,许宁夏赶紧走了过去,不紧不慢的端着水递到景忠山面前,“爸,您消消气。”
景夜白自顾自的端着水喝起来,等景老太太拉着景忠山坐下,他才放下杯子站起来。转过身,面上早已冷沉一片。他瞥了许宁夏一眼,那一眼涵盖的内容太多,多得叫许宁夏不知从何辨起。
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人,被利益关系连在了一起。
一段不知道能不能有始有终的婚姻。
许宁夏是做离婚律师的,专门替那些失败的婚姻把关掌舵,到了自己这里,却全然没了主意。即便在景忠山面前,她也没法替景夜白说出好听的话来,做律师的人,说不来谎话。更何况,她越是帮腔,就越是假仁假义。
景夜白越是这般吊儿郎当,景忠山就越是怒火中烧,接过许宁夏手里的杯子,还没喝就朝地上扔了过去。清脆的响声,刺破耳膜般尖锐。
“过来!跪下!”
景忠山一开口,没人敢吱声了,就连景夜白的母亲也只有在一旁拧眉看着的份,几度想要帮腔都被景忠山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更别说许宁夏这个刚进门没多久的媳妇。
景夜白看了景忠山一眼,扑腾一声跪下。膝盖刚碰到玻璃,就被扎出血来,地上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旁边的佣人一脸紧张的看着景太太,后者看见儿子被打自然紧张得不行,跑过去一把抱住景夜白,对着景忠山生气道:“儿子刚回来你就这样打,你还是不是他父亲了?”
“慈母多败儿,夜白会成为今天这副模样还不是你给惯的,来人,扶夫人上去。”景忠山对景夫人语气还稍微温和一些,吩咐人把景夫人扶上楼,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皮带。
“啪!”
景忠山手一甩,朝景夜白的背抽了一鞭,厉声问道:“你知不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