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瑞霖漠然解释:“我妻子怀孕的时候血压很低,医生叮嘱要加强营养,可偏偏她不喜欢吃瘦肉和牛奶,所以就给她准备了不少红糖。”
“这些年,我习惯在家里准备一些,每当想她的时候就冲上一杯。”
殷瑞霖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甚至有些让人听不清,好像原本就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一样。
夏如歌忽然苦涩的扯了下嘴角:“殷先生说我活在过去,可你不是也一样?”
殷瑞霖被人戳破立刻俊脸一沉,转身就要走,但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沉声说:“对不住,刚才不该冲你发脾气。”
夏如歌摇头,“没关系,殷先生没错,是我做了多余的事。只是你不该冲小哲发脾气,他只是想送你一份礼物。”
殷瑞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他发现,这个女人总是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他又回到她的房中,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我妻子是个陶艺师,曾经我家里的每一样摆设,都出自她的手。她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就是一对杯子。”
“她那时候说,会跟我一辈子在一起,可她最后还是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她死之后,我把家里所有的陶艺都收起来,因为我会想她,每次想她的时候心都像被撕裂了一样。”
“我开始害怕见到这些新做出来的陶艺品,这种感觉你能懂吗?”
殷瑞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说到最后用力的咬住下颚,明显是在隐忍。
夏如歌也没想到会这样,但那感觉她懂,每次她想起傅奕铭,也会这样的心如刀割。
“殷先生今天是故意逃避的?小哲说你每次陶艺课都不去。”
“是。”殷瑞霖没有否认,涩然道:“小哲的每一次亲子活动我都不会缺席,唯独陶艺课除外。”
夏如歌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有些粗犷的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她迟疑片刻,轻声问:“那以后……我能再陪小哲吗?”
“不行!”殷瑞霖断然拒绝,他沉声说:“我不希望他过于依赖你,这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
“我知道你对小哲有移情作用,但他毕竟不是你的孩子,你如果真的喜欢孩子,那就好好振作起来,跟段然生个孩子。”
夏如歌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尽,她艰涩的说:“我已经……已经不能生孩子了。”
虽然她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因为这就是梗在她心上的刺,只要触碰一下就会痛彻心扉。
可有的时候,她不得不碰。
殷瑞霖一怔,下意识的说:“抱歉,我不知道。不过,不能自己生也无所谓,你和段然可以领养。”
听他又提到段然,夏如歌赶紧澄清:“殷先生,有件事我必须说清楚,我和段然什么都没有。”
殷瑞霖挑挑眉,不置可否的起身离开,帮她带上了房门。
夏如歌双手捧着红糖水,小口小口的喝着,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又发起了呆。
今晚……怎么会提到“生孩子”这个话题,她又怎么会忽然如此渴望一个孩子呢……
喝了红糖水之后,夏如歌觉得舒服很多,竟然来了困劲儿,晚饭都没吃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殷瑞霖没见夏如歌,皱了皱眉,对吴婶吩咐:“去看看夏如歌。”
吴婶敲了敲门,“夏小姐?”
夏如歌脑袋昏昏沉沉,身子更是觉得发冷,想出个声让吴婶进来,可嗓子又干又涩,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时候,吴婶已经自己推门进来,一看夏如歌状态该不对,就在她额头上试了试。
“夏小姐,你发烧了!”
吴婶赶紧下楼去找殷瑞霖,急声说:“先生,夏小姐病了。”
殷瑞霖大步上楼,一看夏如歌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额头上还都是汗,忍不住有些烦躁的皱眉。
“麻烦!”
他嘟囔一句,立刻把她抱起来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