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寒冬泳池

    杨希和方藤回到了别墅，一路无言，杨希知道，这是他爆发的酝酿过程。

    走到别墅前的泳池边，方藤停下脚步，向她伸出手。

    除了这颗篮球没别的能给他，她迟疑片刻递了过去。

    方藤拿着篮球，大手覆盖的球面，让篮球变得非常小巧起来。

    杨希的心跟着球在空中悬着，游泳池池面波光粼粼，反射在杨希脸上的光，印出了她此刻的担忧。

    方藤举着球问她：“你去看比赛了？”

    杨希快速点着头，一句话都不敢怠慢，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他发狠地把球用尖锐物戳爆的场面。

    “好看吗？”方藤问的话都很温柔，可是句句都令杨希难以呼吸。

    杨希没有本事回答好看，也不会说他们不好看。

    “杨希，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他语气平淡。

    杨希咽下唾沫，怔在原地，她逃不了，像是背着他和别人偷情被发现一样难看，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不说话，方藤不逼她，他抬起篮球，随着轻轻一抛，以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泳池中间，在惯性下逐渐飘远。

    杨希走到泳池边缘，紧紧攥着拳头，回头问他：“你要怎样？”

    “捡回来。”方藤简单道了句，杨希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紧盯着方藤看，一刻不停地想捕捉他的情绪，她不了解，一辈子都不会了解这个人。

    杨希和他面对，解开自己的外套，脱下鞋子，绑带扎起头发，赤着脚站在寒气扑面的泳池边，在近寒冬的南方，这算不了什么。

    杨希下水之前，大小杰在旁边走出来，有想帮忙的趋势，被方藤瞪了眼，没敢出声。

    杨希落水落得干脆，“哗啦”一声，整个人栽进泳池之中，冰寒彻骨的冷水，还没有她的心寒。

    她向篮球游去，手脚在水里滑动，大口的喘息着，拿到手里后，她看字迹未褪，心中一阵欣喜，她游着回去，尽量让球不碰水，白皙纤细的手指尽力伸出水面，艰难又辛酸。

    方藤走到池边，杨希将球递上去，他接过手，水滴从球面成串落下，洒在杨希脸上，更模糊了她的双眼，以至于她没来得及看清，球再次被抛了出去……

    杨希震惊地回头，看着篮球再次飘在远处的水面，晃动着浮着。

    杨希的手扶着池沿，手心发紫，稍微用力又发白，水流从她皮肤上滑过，头发丝的水总是流到眼睛里，鼻子冻得通红，可她一点都不想怯懦。

    她微微一笑，笑得很无力，和方藤对视间，方藤强忍想过去拉她上来的冲动，手臂的筋肉在轻颤，脸上却不动声色。

    彼此都无法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只见杨希脚底踩着池壁，借反作用力，整个人沉进水底，游了出去，涌动的池水发出撞击声。

    方藤要她身体力行地记住，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可是没想到惩罚她的同时自己会这么心痛。

    她不能好好承认一下？非要反着跟他作对？

    杨希第二次把球捡回来，体力甚好的她，在回到池边时也气喘吁吁，没打算上去，反而再次将篮球送到了方藤手中，不惧他可能再次抛出。

    她不能欺骗一下他，告诉他篮球赛一点都不好看？

    她不能撒娇卖萌一下，他就可能放过她了……

    想上学的时候，她不是会服软的吗？

    遇上人的时候，却怎么都不肯服软，还盛气凌人。

    他生气了，杨希知道，可是她不哄，也不承认错误，反而顺着他的惩罚，寒冬下水也无妨。

    他只想她说一句，哪怕只是“拉我上去”四个字。

    方藤随她意，既然她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事，那就继续。

    他第三次将球抛进泳池，杨希二话不说，重新游出去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