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听着君王低声吩咐着宫人为自己备早膳,梁琼诗心底满是愧疚。
她是知晓君王没用早膳的,因为她醒时,君王还搂着她。从后来君王临行前放她的动作堪,君王该是倚在榻旁搂了她一夜,他的肩肘应都是酸麻了。
想着君王搂了她一夜,梁琼诗便不敢在君王走之后动作了,她不记得昨晚是如何熬过的那一夜,或许是君王揽着她回了寝宫,或许是君王抱着她离开了院落,她只记得在她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她扑到了君王的怀里,当她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君王还在她的身旁。
她不知为何君王没有揽着她躺在榻上,只是倚在榻侧,她不过是这个妃子,不是吗?
君王夜里来妃嫔的宫殿是做什么,世人不都是心知肚明吗?不过一个盲女,君王何必那般怜惜于她呢?
想着君王昨日的软语,梁琼诗咬着贝齿,攥着锦被低低的哭。
瞧着梁琼诗又开始哭了,大太监连忙使了个宫人去扶梁琼诗起身,又命另一个宫人用帕子帮着梁琼诗沾泪。
“娘娘,即是醒了,便起身吧!都过了午时了!”
听着太监的声音,梁琼诗稍稍稳了稳心绪,哽咽着被扶下了床。
扶下床后,一干宫人连忙伺候着洗漱换衣,而后又把她扶到了妆镜台前。
知晓梁琼诗看不见,可该说的还是要说,大太监故意重重的把手落到托盘上,再从托盘里捧出那块四四方方的玺。
黄色的缎布引得大太监不禁唏嘘,多少后宫主子争夺的物件,今日竟是这般就被赐下来了。纵使是圣上那多年承恩圣宠的母后,得到这块玺也是颇废了一番功夫。
“娘娘,这是圣上赐予您压惊的。圣上希着娘娘日后少流些泪。”
言罢,大太监小心翼翼的把那块玺放到了梁琼诗的怀中。
梁琼诗面上没一点动静,她脑中满满全君王,根本无神顾及大太监递过来的物件,只是呆呆的坐在妆镜台前抱着,也不动弹。
直到手有些麻了,她才开始回神,君王压惊怎会送来如此重的物件?
想着怀中的物件重的离谱,梁琼诗慢慢的摸索了片刻。入手的布料让她有些困惑,这个时代的礼物也有包装?待到摸出来形状,梁琼诗的心微微的颤了一下,方的。
梁琼诗抖着手,解开了物件顶上的结。那结一解,四周便是一片静默,接着是零零星星跪地的声响。
“啪”
身后梳发的宫人又手抖了。
“娘娘!”
听着周围的异动,梁琼诗继续摸着君王赐的物件,直到摸出了那物件是块印。轻轻的呼了口气,不过是块印罢了。许是君王自己刻的,所以宫人才这般惊讶吧!
梁琼诗抬手慢慢抓住缎布的角,重新绑了起来。可未等她绑起来,身后却有宫人冲了过来,伸手预夺。
见有人靠近,梁琼诗本能的护住了手里的物件。
大太监来不及反应,那宫人已是把梁琼诗推搪到地上,还拾起了台旁的簪子,对着梁琼诗的脖子就要往下插。
梁琼诗瞬时也举着那块印挡了一下。
见梁琼诗拿着皇后的玺格挡,宫人一愣,待缓过神,立刻去抢梁琼诗手中的玺。梁琼诗感觉有力在拉自己手中的物件,也使力不愿给。随后两人竟是在乾殿里翻滚起来。
见着翻滚了,周围的宫人才还过了神。
“还愣着干嘛呀!快,快拉开她!”大太监一回神,连忙命人去拉扯已经骑到梁琼诗身上的宫人,一边去扶倒在地上的梁琼诗。可那宫人却一直拉着梁琼诗手中的玺不放。宫人似乎顾及这那宫人的身份,也未敢用力拦。
大太监瞧着一群宫人认不清形势,径直抬腿给了拉住梁琼诗那宫人一脚。“贱婢,你是不想要脑袋了吗?还不撒手!”
宫人没想到大太监敢踢她,一时也呆住了,待到回神立即痛哭起来,“大公公,您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薄熙等了那么久,圣上怎能那般薄情?”
宫人一开口,大太监的视线随即从梁琼诗身上挪到那宫人脸上,可一到那人脸上,大太监也是一愣,“刘姑姑?”
听着大太监唤她刘姑姑,刘薄熙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时苍白。
大太监却顾不得她,瞧着身侧的娘娘眉头又开始拧了,立即道明了宫人的身份,“刘姑姑,圣上派你去皇陵守着,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