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半夜,军队的寒风更甚,阵阵刺骨。傅翊韬身子单薄,此刻脸上少有的血色也消失殆尽,整张面孔上都是惨白惨白的。
“王爷,不如先歇会吧。”
傅翊韬的身子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他不能轻易效仿他人玩命似地整日整夜不休息,不然真的很容易把命玩没。
王爷的拒绝在苍穹的意料之中,于是他迅速搬出他腹中的说辞:“军队不可无人指挥,王爷现在如果不好生歇息,还未到开战,人就倒下了,军队可就是群龙无首了啊!”
他看到傅翊韬的眉挑了挑,而后拿出杀手锏:“你若是倒下了,王妃可怎么办?王妃可说了在府中等您呐!”
傅翊韬面上的平静终于有一丝龟裂,他掏出了怀中的平安符。看着她绣得像小鸡一样的比翼鸟,脑海中都是她笨手笨脚绣花的模样,眉眼霎时就温柔了下来。
“扶本王去床上。”
苍穹一下子就呼出了一口气。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服侍着傅翊韬歇下。
等到破晓时分,李威急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着急地喊了声:“王爷!”
傅翊韬原本就带着心事,睡得十分浅,此刻李威一喊就让他睁开了眼。
旁边的苍穹狠狠瞪了一眼李威,李威被那一眼吓得有些发怵,踌躇着不敢上前。
苍穹心中心疼傅翊韬的紧,将他服侍起来。
等到傅翊韬稳稳地坐起来时,李威才赶紧上前:“臣办事不力,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李威忍不住地在心中骂着自己,就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好。不知是他能力不够,还是那细作当行太深,整整一夜他都没发现军队的异常。
傅翊韬自己觉得也有些奇怪,他的突然降临肯定会让那细作慌张的。不是他妄自尊大,而是他足够自信。他永远都是敌人眼中一个捉摸不定的男人,只要有他在,怎样的死局,他能解开。因为有他在,他的军队从来不吃败仗。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慕容傲那么痛恨他,却不对下杀手的原因。由于他的腿,慕容傲坚信他掀不起任何风浪,只要控制住他也就行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身边有了夏侯琳珑,她背后的夏侯府是个未知数。所以慕容傲又开始打压着他。
“臣将所有未腹泻的士兵都搜了一遍,并未发现他们的异常。”
傅翊韬的眉拧得紧了一些,又掏出平安符不停地摩挲着。
这实在太过反常了些。忽而他又想起之前与苍穹说的那番话,有时候计划太过完美,也是计划最大的缺陷,最大的马脚。
他沉思一会儿,开口:“腹泻的人查了吗?”
李威表情一顿,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他肯定是藏在了这里面。”
要想将计划做的天衣无缝,要想别人根本怀疑不到自己身上,那个细作肯定也会喝下那些水。这样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没有人会去通风报信。因为他也正被腹痛整得死去活来。
傅翊韬单手支着下巴,声音飘渺却带着威胁:“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本王要看到那个细作跪在本王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李威吓得脸色发白,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
“王爷,你怎么这么笃定?”
傅翊韬但笑不语。
许是他的一阵威胁起了效果,不过半柱香的时刻,李威就拎着一个脸色发白的男子走了进来。
“王爷,臣使了一点计谋将这细作诈了出来。”
说罢,李威手一甩,细作就狼狈地摔倒在地。
只见那男子疼得直不起身子,一直蜷缩再地上。他的脸朝着傅翊韬,展露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傅翊韬朝苍穹使了个颜色。苍穹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捏紧了他的腮帮子。
“上次那个细作就是这般死的,怎的你们东菱的习俗就是咬舌自尽?”
他身上还穿着北岳的军服,看起来分外扎眼,傅翊韬脸色沉了几分:“解药在哪?”
细作别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