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大网扣得二人都有些发懵,夏侯琳珑不知所措地抓着尼龙绳子,可任凭她怎么拽,这绳子像是死死扎根于地上一般,岿然不动。
陌紫衣也尝试着将绳子拉扯开,可他稍稍一用力,肩膀的疼痛就嚣张袭来,惹得他直冒冷汗。
“陌紫衣,你别弄了!”
瞧见他的异样,她有些惊慌地开口,生怕他再次伤到伤口。伤口要是再裂开,他们可就没有那么随意地可以去摘枝叶上药了。
她又瞧了一番,这阵仗应当是人为,恐怕是昨晚连夜布置好的陷阱。
只要不是山间奇怪的猛兽,她都能安心接受。
她直接随意地坐了下来,又随意地张望了四周一番,瞧见那血淋淋的肉块就在网的不远处,她瑟缩着脖子,又朝反方向挪了挪身子。
见她一脸坦然略有些嫌弃的脸颊,陌紫衣也放弃了挣扎坐在了她身侧,询问:“你就不害怕吗?”
她的膝盖支起,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头悠哉地倒在上面。听到询问,她歪过头看着他,仔细思虑了一番,说:“不怕。”
只要不涉及神灵与不可知的猛兽,世间似乎就没有什么能令她害怕的了。
瞧他一脸困惑,她缓慢开口:“昨日我们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今天就突然被这一张大网控制住,明显是人为。他们或许是想捕捉那只老虎也说不定,所以我们只要静静等着他们出现就好了。”
陌紫衣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学着她的动作,侧头与她四目相望。
他人高马大,这样将头搭在膝盖上看起来十分滑稽。
她一下就扑哧地笑了出来。
林间时不时地滑过几缕微风,挠得她的脸痒痒的,吹散了她心间的丝丝烦闷。
静谧间,她又想起了远在边关的傅翊韬。想着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怎么敢回去见他,他肯定会十分自责。
她又止不住地连连叹息。
陌紫衣眨眼,问:“你叹息什么?”
“我在想我的夫君。”
她毫不掩饰她对傅翊韬的思念,她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心中的想念已经要溢出来。
说完之后,二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陌紫衣有些干涩地开口:“能跟我说说你们俩吗?”
他的嗓音哑哑的,但却藏着一丝憧憬。想来他后来懂事之后都生根于药王谷,整日都与药材打交道,应当很少经历情事。
“好呀。”
她的声音恍如银铃剔透清脆,上扬的嘴角让他看得失神。
陌紫衣就这么落魄地坐在大网之下,静静地聆听着夏侯琳珑与傅翊韬的故事。
他看见她提起那个将军的时候脸上总是浮现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眼里一片亮晶晶,看起来真是生动美妙极了。
他们竟然是这么阴差阳错地相逢成为了夫妻,着实让他羡慕不已。
待听到傅翊韬遭受别人白眼,被人暗算背叛之时,他也会愤怒地捏紧拳,为他打抱不平。
每当这时,夏侯琳珑脸上的笑意都是更加的恬淡,嗓音软糯糯地说着:“没关系,都过去了,今后我会在他身边。”
每每听到如此话,陌紫衣都会有一瞬地失神。看着她脸上的坚定,他对傅翊韬的羡慕久愈发的多几分。
伴着山间的微风,她的嗓音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似乎是远方的鸟儿也为他们的感情动容,争相鸣叫回应着她。
夏侯琳珑左思右想,将她和傅翊韬的点点滴滴算是一字不差地讲给了面前的男人听。
虽然他们熟识的日子只有短短数月,但她总觉得她与傅翊韬像是认识了十几年一般。
嘴角又忍不住地勾勒起笑容,眼睛也是弯弯成一轮可爱的小月牙。
陌紫衣在羡慕之后又陷入了无尽的怅然中,按她的话来讲,那位将军的身体应当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