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狼狈,竟是为着他不止的鼻血。
欧阳永君尴尬的起身,他冲到雨夜中,让那细细飘洒的雨丝再次的湿了自己的衣衫,也清醒了他的头脑,鼻血止了,他才走回进屋子里,轻拥着她,沉沉睡去……
“将军,吴军又已整军待发,并没有因为昨夜镇上的一败而有退兵之意。”李卫禀了探子之报。
欧阳永君端坐在大帐之中,“再探,还是这绥镇,这一次,我要让玄风成为阶下囚,我要报那三年前的一败之耻。”他朗声而语,惹得帐内的将士们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打将起来,以雪将军三年前之恨。
“将军,楚国蠢蠢欲动,将军要提防呀。”
欧阳永君轻笑,孟芯儿在他手上,他一点也不怕那楚国的领兵宁王风竹傲,风竹傲还真是有办法,居然才一回了楚国,就手握重兵,一时竟是权倾朝野,看来,他的母妃功不可没。
“苍山谷中的十万大军给我藏好了在草丛里,不管下不下雨也不能给我露出任何马脚来。”
“是。”欧阳永君手下的另一员大将秦风领命。
“其它的,各就其位,没我的烟花亮起,谁也不准行动,玄风老儿,这一回,我要叫他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这战前布署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知道,而欧阳永君还私设了一处人马,这队人马除了李卫与他再无人知晓,兵不厌诈,就算是有人泄了密,他也还有后招。
玄风就是一尾鱼,鱼离了水,就注定只有惨败的份。
房间里,孟芯儿悠悠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雨早已停了,听不到那淅沥的雨声,她却开始惦记起吴军的胜败,尤其是父皇的安危。
扫向室内,却空无一人,只在眸光看到床上时,她的脸色大骇,那床上,竟是许多的血色,虽已干涸,却骇人眼目。
小手紧抓着被头,她惊慌低叫:“将军,将军。”除了欧阳永君,她不知道她还能唤谁,这魏军中,她竟无一人可识。
门外,响起了开门声,一条缝隙里,一个人探头探脑的望进来,“轻舞姑娘,将军不在,本公子便进了,可好?”
孟芯儿的脸一红,啐道:“你出去。”怎么也不想那龙公子居然也来了,她前脚才到,他后脚就跟了来了。
“要不要我去叫将军呢?”他似乎是看到了她的局促,更是因为她刚刚唤着的是将军而不是他。
孟芯儿心思一沉,随即冷情道:“不必了,你只告诉我,我父皇如何就好了。”
“这个……这个……这个也只有将军本人才知道,本公子不过是一芥书生,实在是不知,不如,我去帮你问问。”说罢,也不待孟芯儿答应就跑了开去。
孟芯儿大急,他若是就依着这原话问了,那她岂不是有犯了私通敌军之罪,她这该死的身份只会害了她。
“龙公子,你回来。”她急忙想要喊回他。
室外,却哪里还有龙子非的影子,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就来到了大帐前,此时,欧阳永君正坐在桌前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地图,这一仗的胜败,全在于对这张图中的所有地点的运筹帷幄之中,他不可大意了。
听得帐前的帘子响,欧阳永君警觉的抬首,看到是龙子非,随即便垂下头,并不理会他。
龙子非却笑眯眯的就走到近前来,“将军,有人在叫你。”
“谁?”他不紧不慢的问,仿佛事不关已。
“不知道怎么说,有点乱。”
“那就不必说了。”
“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三公主呢,叫她三公主也可,宁王妃也可,甚至叫她将军夫人也亦可,你说,她那身份不乱吗?”
欧阳永君无声,可是落在衣袍下的一只手却恨不得立刻就送给龙子非一拳,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他没什么反应,龙子非又道:“好吧,既然她是在将军这,那我少不得就叫她将军夫人了。将军,她才醒过来,就拼命的叫你呢,你不去吗?”
欧阳永君却稳如泰山,丝毫也不为龙子非的话所动,一早起他就知道她的烧热退了,所以醒来是迟早的事,他并不担忧她,只是偶尔想起昨夜里她身上那骇人的血色,就让他忍不住的皱眉。
那女子,或者他真的不该再惹上。
他慵懒的斜靠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清了清喉咙向帐外道:“来人。”
“是,将军。”顷刻间,门外就闪进来一人。
“送龙公子回去帐内。”
“是,公子请吧。”
“欧阳永君你不识好人心。”龙子非手指着他,恨不得狠狠的戮他一下下,却在对上欧阳永君无波无澜的面容时,他眼中闪过一抹慧黠,低声道:“不去就不去吧,我去帮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