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只得停下了车,他有些慌乱的道:“是病人,得了肺痨的。”
“是吗?”风竹傲居然策马直奔向马车,一点也不因马车夫口中的肺痨二字而害怕。
听着那马蹄声,还有风竹傲迎过来的声音,孟芯儿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握着欧阳永君的手,紧紧的,他还睡着真好,至少可以不让他知道现在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只怕,风竹傲不会放过他们了,如果不是风竹傲,换个人她都有可能搪塞的躲过这一劫,可偏偏就是风竹傲,他那么熟悉自己,他不可能认不出来她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放稳了自己的心神,她打开了马车的帘子,“是谁这么吵呀?”一双眼睛就这么的望出去,正对上的就是风竹傲的一张脸,熟悉的让她的心打着颤,又见了,曾经的相敬如宾早已散去,如今已是说不上来的关系了,或者恨他吧,恨他对欧阳永君的作为,她上了他的当。
帘子开了的那一刻,马上的风竹傲就那般的静然的望着她,仿佛雕像一样的一动也不动了。
他认出了她,可他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他这是要放过她吗?
一挥手,她向马车夫道:“出发。”
“是,夫人。”马车夫挥起了马鞭,恨不得立刻就把这十几个人的马队甩在马车后。
“站住。”就在马车飞起的时候,风竹傲的声音又一次的传了过来。
孟芯儿的心怦怦的跳着,抓着欧阳永君的手又紧了紧,“请问,这位官爷有什么事?”只当不识,是不想要再提起从前的过往,她与风竹傲已经没有可能了,她不卑不亢的回问他,如果不是有欧阳永君在,她理也不想理他的,想一想欧阳永君身上的毒,她就恨呀。
风竹傲定定的看着她,然后一挥手向身后的手下道:“都给我退下。”
“是。”朗朗的声音,他的手下恭敬的就闪到了几十米外守卫着他的安全。
他是楚国的王爷呀,楚国人谁敢不敬他。
心抖着,孟芯儿最怕就是他抓了自己带去楚国,那欧阳永君要怎么办?她舍不下他呀。
“夫人,可否移一步说话。”就在她迷惑的同时,他居然就对她客气了起来。
她抬首,“就在这儿说吧。”
风竹傲看看马车夫,再看向车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欧阳永君,他摇摇头,然后指着一旁的树林子,“夫人,去那边说吧。”说着,也不待她回应,飞身而向马车的车门前,一下子就掳了她下了马车,他身上是她熟悉的味道,他陪了她整整三年,那三年是她最安逸的时光,心里多少还是在意的,她从不是无情的人。
咬咬牙,她狠心的低低的在他耳边道:“你不可以碰我。”
他苦笑,“忍了三年,又岂会在这一刻破了那魔咒呢,我与你,或者无缘。”很哀伤的一句话,引着她也垂头在他的肩上,心是无奈的,她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就不会再还回给他了。
无缘,当真是无缘吧,谁也没有办法。
树林里到了,那层层的树荫遮住了阳光,暗暗的空间里,草树碧绿着她的视野,他放她下来就站在那草地上,“王爷,请说。”
再相见,却是这般的别扭。
“楚军早就撤了兵,只有两万的魏军随着我候在这里,孟芯儿,我是在等你。”隔了半晌,就在她以为他什么也不会说的时候,他突然间的说道。
她抬首,“对不起。”她的心已经给了欧阳永君,她的人也亦是,她只有一个人,她无法把自己变成两个。
他忽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握在了他的掌心里,“芯儿,我想带你走。”他的眼神灼灼的望着她,那眼睛里写着的是她懂得的情愫,那看了她三年的一双眼睛,她读得懂,他似乎从来也没有变过,可人心,有时候太难测了。
摇摇头,“你下了毒给他,你伤了他的时候,你给我的承诺就再也不是承诺了。”说好会放了欧阳永君会撤兵的,可他风竹傲一样也没有做到。
“那毒,不是我。”
“别告诉我是高公公,你可以不让高公公下毒的,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她也不想再提起,可他偏要说跟他无关,她就心里有气,想到木台上欧阳永君飞扑上火堆救她时的情形,那热,还有她傻傻的刺向欧阳永君的那一刀,她真的就是一个傻瓜呀,笨得无可救药。
她甩着他的手,可他却依然握得紧紧的,他不再解释而是轻轻扫向马车而后问了她一句,“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爱上我?”
孟芯儿静静的回望着他。
如果没有他,她会不会爱上他?
看着他,看着他身后的蓝天、白云,还有无数亮丽的风景线,可她的记忆却回溯到了与他成亲之前的一幕幕。
她认识欧阳永君在前,如果不是欧阳永君因为那一场战事而恨她入骨,如果不是父皇刻意将她嫁给风竹傲,那么,她的故事其实应该是另一番场景。
风,拂过发梢,吹着她的鬓发缭乱的飞舞,就宛如一幅画中飞扬的女子一样,他总是看她入画,不相信她是真实存在的一样,她的不语不应,让风竹傲渐渐的明白了她不说的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