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却还能名列危险中的前三名,从中可见它对修道之人的凶残性。
师尊给她十年时间去和越瑾意赌斗,实质上却是给她十年的时间奉养耶娘,以断绝亲缘,她和师尊一般以为,她需要断绝的只有亲缘,但事实上,虽然她面上清冷淡薄,情感深埋,可只要情根不绝,她就永远也无法像师尊一般,走上断情绝爱的无情道。
宠辱不惊,去留随意,闲看云起,坐观花落,时刻持续着这样一种无心无欲的状态,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心软,能以利益衡量计算任何事的得失,今日方才发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谢清华,终究还是先作为一名拥有有情之身的人族而存在,然后,才是作为一位漫漫长生路上的求道之人而踏行四方天地。
想到这里,谢清华看着在自己如玉纤手上滑动的冰凉雨珠,微微一笑,放松道,“不过二兄你别担心,只要我还身处人间,情根不除,我便断不了情,也绝不了爱,当下最重要的事还是赢得师尊定下的赌约,证明我自己的能力。”
“那接下来你打算用谁代替林音的位置,阿珠?”谢清珺一边将她的手拉回气罩中,顺着她的意转了话锋,问完之后,又神情关切的絮叨道,“你啊你,还像个幼儿一般喜欢玩水,自己的身体不知道顾惜,小心着凉。”
“我哪里会着凉呢?二兄你莫不是忘了我好歹是位大宗师哩!若是我这样的武功修为还会因为这一小点雨着凉,天下的大宗师的脸要往哪里搁!”
话虽是这样说,可谢清华的行动却和她不服气的任性语气恰恰相反,还是听从了谢清珺的话,乖乖把手从冰凉的秋雨中收了回来。
“至于联合寒门的计划,燕王身边的林音不行,那我们的太子殿下身边不是有一个极好的人选吗?”
谢清珺爱怜的望着谢清华,修长的大手怜惜的将她散落的额发拨到边上,露出她绝美的容颜,看似漫步经心,但他轻柔的动作却只令人倍感温暖,这是独属于谢家兄妹之间的脉脉温情。
“哦——太子殿下身边?太子殿下作为我大晋储君,他的身边向来围绕着不知道多少求名求利之人,门下无论是世族子弟还是寒门子弟都养了不少,阿珠你说的究竟是哪一个,我可不清楚。”
谢清华没好气的瞥了装傻的兄长一眼,唇边一抹笑意灵动而狡黠,语气轻快道,“你说呢?太子殿下身边寒门子弟不少,可能入我眼中,并且能与作为寒门庶族年轻一辈领军人物林音相提媲美之人,除了沈冰还有谁?”
………………
林音和沈冰堪称是寒门庶族中的绝代双骄,同样的出身,同样俊逸的长相,再加上同样出众的才华,导致两人时常被世人挂在嘴里一起提起,但凡说起林音的出色事迹,就少不了要说一说、比一比沈冰的丰功伟绩。
不比林音孤家寡人一个,沈冰上有祖父,下有弟妹,亲族俱在不说,沈家在大晋的势力也不弱,为他提供了不少助力。
沈家人从来是做官的好料子,尤其是沈冰的祖父沈泉,在世族林立的大晋朝堂中,更是能做到官至一品,全身而退的强人,堪为大晋寒门子弟效仿的典范,矗立在大晋官场的丰碑型人物。
冰,水为之,而寒于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沈泉,沈冰,从这两个名字的关联就能看出沈家人对沈冰的殷切期望。
不过虽然两人在世人口中都是敌人关系,但听闻两人少时相识,关系极佳,沈冰甚至还想把自己的嫡亲妹妹嫁给他,只是林音后来投入燕王门下,沈冰却选择效忠于太子殿下,两人各为其主,这桩婚事方才不了了之。
谢清珺素来喜欢逗弄自家妹妹,见自己被戳穿也不恼怒,洒脱一笑,“沈冰,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他对太子殿下可是忠心耿耿,你可有把握能说服他,他可不比林音孤身一人,沈冰的身后可是还有沈家那一大家子人,特别是沈泉那个老狐狸,他的胃口可不小,也没那么容易被搞定。”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两人一开始的目标没有选择沈冰而是定下林音的原因,除了小竹精郁离的因素,另一个便是沈冰身后的沈家将会减少他们谢家最后所能得到的利益,计划考虑的方面必须更详细,且付出的代价还要增加,相比而言,当然是林音更加符合他们谢家的利益。
毕竟参与计划的人越多,能分蛋糕的人就越多,最后每一个参与之人真正能分到的蛋糕就越少。
“二兄你老装傻,我可不是天赐和天贤,也不是明泽那个被你一激就怒的小老头儿,那么容易就被你这个大忽悠给坑了,”谢清华浅笑道,“大不了我们多加些筹码,最后的成果多让出一点,算得上什么大事呢!我就不信沈家会不动心,我们这个计划,说到底,受益最多的除了百姓,就是那些寒门子弟了!以沈泉的精明,怎么可能不答应?”
“倒是今天耶律齐那事儿,你还没给我说个清楚呢!好端端比什么武,还把天赐他们扯进去了,你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说着说着,谢清华又翻起了今天的旧账。
“好好好,我家阿珠最聪明了,”谢清华风流的桃花眼里尽是动人的温柔,招架不住自家妹妹的寻根问底,他直言道,“耶律齐那儿阿珠你别管,这可是你兄长我的事,不过只要但凡他还有点脑子的话,估计现在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说完,谢清珺就闭口不愿再谈耶律齐的事,而是桃花眼一挑,玩笑般道,“阿珠我们今夜就干脆别回府了,去渡梦河那里过夜吧,你不是想用沈冰代替林音吗,我知道渡梦河有一个好地方,准能找到他。”
“二兄你又转移话题,不过看在渡梦河的份上,今天就先放过你。二兄你以前只愿意带我去歌舞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