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忠心,于萧英而言,也是一招无用的废棋。
毕竟很多时候,上位者怕的不是属下不办事,而是好心办坏事。
所以她前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将世家大族手中掌握选官令抽出三分之一的数量,将其下推给寒门子弟罢了。
想到这儿,谢清华微微一笑,心中暗忖,为着这事,二兄可是好一通抱怨,毕竟下推选官令,首当其冲受益的就是大晋各大书院里的寒门子弟了,选官选官,自然要先从这些知书达理,文武双全的书院学子中,否则若是选出一些目不识丁之人在朝廷为官,岂不辜负了她这一番心思?
虽然她是谢家继承人,但在朝廷里,她并没有正式的官职,自然是无法正式主持下推选官令这样的朝廷大事,只能隐身幕后,为此事出谋划策,填缺补漏,而谢清珺作为大晋最负盛名的鹿鸣书院的先生,又是她谢清华的嫡亲兄长,就成了主掌朝廷下推选官令一事最好的选择。
所以说,他不忙活谁忙活?谁让他当年为了光明正大就近关照自家妹妹,误上了老狐狸舅舅的贼船呢?
不过没有二兄持之以恒的骚扰,没有烦人的公务,她倒是难得能偷得浮生半日闲,谢清华想着,神情愈发妩媚慵懒,她伸出如玉石般皎洁莹润的纤手,接下一瓣飞舞的粉色桃花,玉白色的肌肤与淡粉色的桃花相互映衬,清雅中更有几分旖旎之美。
谢清华暗运经脉里流动的武气,很快,落在她手心中的桃花瓣里的水汽悄然蒸发,显现出独具美感的花瓣纹路,谢清华收起这枚天然的桃花书签,顺手便将它夹在了身旁搁置的古老泛黄的书卷里。
“阿姑今日可真有闲心,”谢岚脚上踩着木屐,脚步轻快从长廊上走来,恰巧就见着了方才谢清华的的动作,不由笑道,“整个大晋都快被阿姑您搅和得天翻地覆了,昨日我出了一趟门,就没有一处不是在议论这选官令改制之事,没想到阿姑您竟然自己在家里躲闲,阿岚可算知道什么叫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风度了。”
她清丽的容颜上满是笑意,眼角眉梢俱是喜悦的光彩,很显然,回到在建康这一段时间,她过得极为不错,不过这其中几分是因为无人管束的自由,几分是因为别的事,就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九九重阳祭祖,由于涉及的册立继承人的大事,同为谢家嫡系的谢清琚一家也没被漏掉一个,连老带小,都回了陈郡。
只不过但凡这些世族祖地,就没有一个不是有着肃然威严的规则的,谢岚性子本就天真娇纵,何况又没有好好学过谢家的家规,在祖地这样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的地方,天天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冒犯那些森严的规则,人都快憋出病来了,一回建康,简直就像鱼儿入海,别提多自在了。
最重要的是,自家耶娘回了任上,留下的阿兄又管束不住她,她最近和耶律齐打得火热,在外面浪得都快上天了,要不是因着选官令一事,如今的谢岚哪里还会记得来看谢清华这位阿姑呢!早就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