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必然饶不了我,她是一定要施行‘连坐’的。”周氏作为当家主母,在儿女心目中那可是很强大的。
这个话题自然只能不了了之,张嘉玢又开始充满好奇的叫张嘉森讲关于新政府里各种派系的故事了。辛亥革命后的中国,就是个军阀大混战的时刻,谁都想努把力,说不准以后自己就是登顶的那个了。
“我已经不在政府办公室工作了,现在就办着民盟的党派了。”说到失去政府中的职务,张嘉森没有丝毫的遗憾,甚至还是骄傲的,“袁世凯又称帝了,就十二月时候的事情。我是带头离开政府职务的,我就不相信剪掉的辫子还接的回来。更何况,如今北洋军阀已然不是当年那样袁世凯一家独大说了算的时候了。那些个军阀部队都练出来了,心自然也就大了,谁会甘愿对着谁叩头呢?”
张嘉玢立即附议,“就是说啊,都民国了,都新女性运动了,我可不要回过去过日子!我相信,这么想的人一定是大多数的。”想了想,又说,“二哥,那现在算是有皇帝吗?咱们现在算是什么‘朝廷’的人啊?”
张嘉森最近想来也是闲在家中无事,就真当讲故事一样的把如今从辛亥革命以来军阀一团乱,政派一团乱的情况说给了妹妹听。
“恩,听二哥这么讲,咱们国家是要学着欧洲,学着美国走资本的路了?”
“现在虽然政局不定,但是孙先生的想法是对的。要讲民主,听民声。只是现在这些个军阀都要权要势力,他们革命的‘诚意’实在是有限的。”真的想革命的人没钱没军队,有钱有军队的人呢又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有时候张嘉森也是有些丧气的,他一心是为了中国的事业,国家强盛民族富强,可是总有这么多的人总是要忍不住的拖人后腿。
张嘉玢对于革命的诚意什么的兴趣不大,她如今绕了一大圈以后,才终于对张嘉森说,“二哥你如今搞党派什么的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你都说以后要说了算的不是传统的贵族老爷了,那难道真的是贩夫走卒说了算?我觉得不见得啊。我在学校也读了一些美国的历史,你看起初是所有的劳动者反了英国人,可是你看到最后,权利和说话权其实还是在资本家手里。哥哥,那资本家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吧?”言下之意就是,咱们张家现如今只是寻常的有钱人罢了,说近的,钱就比不上南浔的“四只大象”。
二哥、四哥都说惊采绝艳的人物,只是终其一生,都是一心为公不蓄私财的性子,在这个乱世里别人一个个的都恨不得给自家多捞一些好处钱财的。可是他们不一样,两个哥哥是真正有品节有风骨的人。但是晚年后漂泊在国外,两人虽说不上晚景凄凉,但也称不上有多么好。最终政治抱负难以实现的情况下,其实还是手中有银子更实惠些。
“大哥的生意虽然现在看着不错,但是这点资产放眼全国就不是那种分量级的大佬了。哎,山西孔家名气就大得很,我在学校都听说了他们家可是大银行家大资本家了。”换句话说,万一军阀混战的局面结束了,真正民国了,要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像那些资本巨鳄照样是有说话权控制权的。
以后民国的四大家族,之所以没有姓张的,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张家这两个兄弟都以“不蓄私财”为骄傲,迂腐的可以。张嘉璈后来都管着国家钱袋子了,也没有为家族带来任何的收益。不是说你坐了这个位置就要去贪墨什么,但是为啥人家宋子文从你手中一接过这钱袋子之后,就立刻摇身一变成了“四大家族俱乐部”中的一员了呢?要知道,宋家原来可不算什么有家底的人家。
“哟,我们家玢玢是嫌弃哥哥太穷了以后养不起你啊?”张嘉森发现跟这个妹妹在一起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开开玩笑。
张嘉玢毫不脸红的点头应是,“女儿家没有结婚就是‘千金小姐’,当然要千金那么贵重,能随便养吗?话又说回来了,哥哥你都说了以后有资本的人说话才硬,那当然是资本越厚越好了,不然你说话谁来听啊?”二哥啊,就算是为了国家也好,拜托你脑筋就转一个弯吧,蓄点“私财”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啊,您也是为了国家未来更说得上话啊!
妹妹仿佛是童言无忌的话,却教张嘉森回味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