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那通电话中,lisa将话说得十分明白。那个男人认为自己没错,甚至不准备认错,他非常嚣张跋扈,即便将温澜伤成这样,也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
对此,温澜感到气愤,lisa感到气愤,全公司的人都很气愤,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公司的意思,是希望lisa能够好好跟温澜谈一谈,让她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多轻描淡写的处理方式。
一个人坐在寂静的房间里,温澜心中无奈。她望着窗外的星空,忽然觉得自己如此渺小,渺小到如尘埃一般细微,仿佛无法掌控任何事情。
如同蚂蚁一般,只要有心人轻轻一捏,她便粉身碎骨。
温澜很少感到如此无力,此时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少见的脆弱就这样从她心底油然而生,迟迟未能平静下来。
霍容景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与她对视,她眼底的忧伤令他一滞。
“你怎么了?”缓缓走进房间里,霍容景坐在她的身边,低声问道。
他终于愿意心平气和地与她说话,这又是否算是一个进步?
温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在意吗?她受的伤害与委屈,对他来说,重要吗?
于是,她摇摇头,选择独自一人承受一切。
霍容景却像是突然生出了些执拗的脾气,也不说话,只是牢牢地盯紧她,在寂静的空气中,突然多了几分对峙一般的沉默。
视线在她的脸颊上盘旋着,终于,温澜无奈地叹气,“没什么,就是工作上出了一些麻烦而已。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小事,不重要的。”
像是怕他不相信,温澜甚至扯了扯唇角,强行露出一个淡淡然的笑容。
唇角微微扬起,与她此时的神情产生莫名的违和感。
她不说,又怎么知道他究竟是否在意?对他来说,她的所有事情,都不算是个小事。但是,温澜却偏偏不愿意告诉他,他们的关系明明这样近,却像是隔着深深的距离,他跨不过去,她也不肯过来。
或许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比室友都还普通的人,不足以与他谈论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霍容景挑眉,“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看着霍容景的眼眸许久,温澜突然问道,“你今天在这里睡,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霍容景突然觉得温澜此时的眼神与语气竟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带着探究一般的眼神,霍容景一直望着温澜,直到她感到尴尬,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开。
温澜微微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她的手紧紧绞在一起,此时指尖都显得有些发白,但却仍没有松开
她的确是在恳求霍容景。
“你希望我留下?”霍容景开口确认,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好听,在这一刻给温澜的心一个深深的安慰。
她决定顺应自己的心,忍不住点头道,“是的,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
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总是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却怎么样也无法入睡。只要闭上眼睛,她便会想起下午那令她感到恐惧的一幕,这一幕明明应该被她遗忘的,却因为刚才lisa的那个电话,让她怎样也无法忘记。
于是一次一次被她记起,如同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十分讽刺。
霍容景终于还是留下来了,夜深了,他们背对着背,温澜终于感到困意来袭。
其实她的确是累了,而霍容景的陪伴,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像是有一个人在身边保护着自己一般,温澜突然不再忐忑,于是眼皮子不断地在打架,她终于逐渐睡去。
直到听见温澜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转过身来。僵硬的身体慢慢地舒展开来,借着夜色,霍容景看着她的睡颜。
她累了,累到已经没有办法再多支撑一秒,很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