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容景沉默着,深如寒潭的双眸就这样定定地注视着她,直到许久之后,才站了起来。
每当解不开结的时候,他便会如此,沉默地看着她,而后,起身离开。
许久未有的无力感又袭来,温澜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这真是个好问题。霍容景冷笑,说不出话来。
温澜与霍司年的过去是一个存在已久的事实,那是抹不去的,挥不开的。但是,过去是过去,若是过去的种种延续到现在,那么,他该如何处理?
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过“忍受”这两个字。
他应该快刀斩乱麻地斩断一切,但是,她是温澜,是他舍不下的人。
“也就是说,你非要跟霍司年纠缠不清,是么?”他又淡淡地问。
什么叫与霍司年纠缠不清?由始至终,她与霍司年都只不过是最平常的好友关系,明知道他不喜欢她与霍司年走得太近,她也已经学会了避嫌,那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都已退让至此,他还想怎么样?
温澜怒极反笑,咬着牙,一字一句从齿缝挤出,“如果我说是呢?”
想要装作云淡风轻却也没办法,她明明已经在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一些,但是怒气却随着血液一起冲上了头顶。
霍容景冷笑,“你终于承认了。”
夺门而出的时候,霍容景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只知道这个家,他暂时不愿意再待下去。
霍容景离开的速度极快,当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温澜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她低头,片刻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抬起头时,是徐老太略带严肃的神情。
“你们两个人,真是不让人省心。没错,我之前是不喜欢你,不愿意接受你,但是现在你都怀孕了,你们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这次是为了什么事情吵架?”
徐老太的眉头皱着,兴师问罪的样子令温澜心寒。
温澜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妈,我们的事情你不清楚。”
“不清楚?”徐老太将拐杖重重地在地上一笃,口气不善,“我还真不想清楚!看着就烦人!我看若雨就不是这样的,脾气温和,说什么都笑笑……”
说罢,老太太也懒得再与她说些什么,转身走了。直到出了门,她还是想起温澜倔强的神情,这孩子虽然不与自己顶嘴,但是眼神中透出的执拗却看得出这丫头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也就是容景不懂事,非要跟这样的女人搅和在一起,照她说啊,把若雨娶了该多好!家和万事兴,跟这么一个温柔的女孩子在一起,连福气都能添上几分!
老太太摇摇头,蹒跚着回房,放下拐杖便上床休息了。
“阿嚏——”苏若雨揉了揉鼻子,抽了张纸巾把鼻涕擤了,打趣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惦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