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艳阳高照,正是大好的四月天,县令和主簿却是愁眉不展,不停的在门口踱着步,频频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屋内大夫正在为太子诊治,许是嫌他们在里面太碍事,帝王将他们几人赶了出来。
“俞卿……你说会不会有事?”
县令嘴里无意识的问着主簿,眼睛却依旧紧紧地盯着房门,不等主簿回答,便一边原地踱着步,一边自言自语的道:“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太子殿□份如此尊崇,必定洪福齐天才对……”
他回忆起之前皇上抱着太子时龇牙裂目的神情,以及当即下令斩杀所有沙俄之人时的那份狠戾,忍不住背心发凉,冷颤连连。
“列祖列宗保佑,太子殿下可千万不能有事……”最后,他这么祈祷道。
相比于屋外的团团转,屋内的氛围则更为冷凝而僵硬。
康熙站在床边,一声不响,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胤礽,眼底闪烁过担忧、紧张、愤怒等多种情绪。
床边坐着的是随行的御医,此刻他正一脸严肃地为胤礽查看着伤势。
伤口是在左边的肩胛处,弹丸从百步处射入,卡在了那里,流血不止。御医衡量再三,当机立断决定割开伤口取出弹丸。他将这一打算反复斟酌了一番言辞后,小心翼翼地将之告知了帝王。
帝王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直将他盯得冷汗直冒,才应允了。
御医狠狠抹了抹汗。
借着去熬药躲避开帝王如有实质般的针刺目光,御医狠狠松了口气,快步将药材和水按照方子配比,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后,他深吸口气,端着熬好的麻沸散重新回到房里。
康熙正站在床边,御医端着药碗走过去,刚要扶起太子,始终面色阴沉的帝王却大步走了过来,被他阴沉的眼神看了一眼,御医带着一身的冷汗缩到了一旁,眼睁睁看着帝王小心地坐到床沿,动作轻柔地将趴伏着的太子扶了起来。
胤礽依旧昏迷着,康熙将他扶好,让他没有受伤的右侧身子靠在他怀里,这才接过御医手中的药碗,舀起汤匙,放在自己嘴边吹凉之后,又用唇拭了拭温度,这才送到胤礽嘴边。
胤礽眉宇微蹙,嘴里发出含糊的□,似乎是闻到了药味,头下意识地往康熙的颈子边侧了侧,显然不愿意喝。
康熙皱了皱眉头,示意一边的宫侍将药碗端好,自己用一只手去扶他的脸,胤礽似乎又昏沉了几分,对于康熙的动作并没有反抗,康熙很快又从碗里舀了一勺药,依旧吹凉了,又用唇拭过温度后,继续送到胤礽嘴边。
这回胤礽没有挣扎,康熙将汤匙往他嘴边送了送,麻沸散顺着他微张的嘴唇往嘴里流。胤礽有些不适地皱着眉,极其勉强地将苦涩的汤汁咽了下去。
如此来回几次后,却依旧只喂入了小半碗。
御医在一旁有些心焦,怕再耽搁下去对胤礽的伤势有误,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许是他的表情掩藏的不够好,康熙很快就察觉了,略一思量,聪明的帝王便明白了他的顾虑,低下头看了看怀里脸色苍白的胤礽,康熙将手里的汤匙放回一边的碗中,用手轻轻摇了摇胤礽:“保成,醒醒。”
在一阵轻微的晃动后,胤礽迷迷糊糊地张开眼。
康熙又将药碗端起凑近他嘴边,语调温和地诱哄道,一如他幼年时期:“保成,乖,将这碗药喝下去。”
“……”胤礽咂了咂嘴,只觉嘴里苦巴巴的,一听到喝药就下意识地想往旁边避开,却腰身一紧,被康熙一把拦住,康熙的语调依旧温柔,温柔的有些像梦里:“保成,乖。”
胤礽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人此刻的姿势,之前只觉得康熙这种诱哄的语气已经很久没听到了,正有些纳闷,如今一察觉这姿势,他不由一阵脸热,身体挣扎着就要动。谁知,方一动,肩胛处就传来一阵胜一阵的痛楚,火辣辣的,冷汗几乎是瞬间就冒了出来,他的脸色当即白了几分。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如何受得伤,只是此刻痛得有些难耐,他不由重重喘息几口,才稍微缓下这股疼痛,在这间歇中,他忆起了之前的担忧,努力睁大眼睛,将康熙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他面色如常,不似受伤,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嘴里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了句:“皇父,你……”没事吧?
康熙一见他表情便知他想问什么,不想让他多费多余的力气,也不待他问完,便先出声打断了他:“朕无事,现在有事的是你。保成,你先别说话了,来,把药喝了,要不然等会儿取弹丸的时候会很疼。”
取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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