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在琳丝看来,这段时光,确实是她在失去双亲后,最幸福的——因为这份工作毕竟比临时工收入高得多,即使早上奈尔很早就要起身,晚上却能一直和哥哥在一起。
单纯的少女,就只是期待着这样——晚上能和哥哥一起吃晚饭,睡前能获得一个晚安——小小的世界中,这就是幸福。
幸福的最后,是一颗炮弹——
一颗落在哈肯大门的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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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快点!!输血用具!!!”
“还有多的强心剂吗!?有的话拿过来!!”
“糟糕…这个部位可是心脏啊…恐怕…”
“即使这样也不能放弃!这孩子还没满20啊!!”
刚才被推进急救室的,是哥哥吗?
我几乎没有能够反应过来这点。
从接到联络“战地记者奈尔.班兹在前线负伤,现在正在野战医院抢救”开始,我就处于一种不知道自己在何方的恍惚状态——
也许是幸运的,也许是不幸的——他负伤的地方,和我所在的地方,之间并没有被帝**封锁。
不知道究竟是他的老师发挥的影响力——在我“大概”强硬的要求下,我竟然真的乘上了王**的战车,就这么穿越了硝烟与战火,到达了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野战医院…
没错,“大概”——因为我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当时说了些什么了——疯狂的歇斯底里,或者是哭的梨花带雨?
“战地记者”吗?真是一个荣耀的称呼——如果哥哥能听到的话,会不会很高兴呢?
呵呵,其实明明还只是个学徒而已…
糟糕,眼泪止不住——刚才应该哭过了吧?为什么现在还要这么丢脸?
为什么我要这么丢脸?
“不要死…哥哥…奈尔…求求你不要死…我会听你的话的…所以求你不要死…”
——不知名的野战医院一隅,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崩溃的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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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已经哭的嗓子沙哑的我,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如同金鱼一样,嘴巴无声的一张一合——
“小姑娘…你是奈尔.班兹的家人吗?”
只能点头,立刻的点头——
“…你要撑住,很抱歉…”
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世界变成了灰色。
没有了声音,没有了色彩,没有了光——
眼中所见尽是绝望。
【啊,原来绝望,是可以用双眼确认到的吗?】
心中所想已无波澜。
那个医生,好像忽然听到身后什么人正在急切的呼唤他,立刻转身跑回了医院帐篷。
后来,似乎有什么人冲了过来,推起我的轮椅就走——也不会去想把我推向何方,去做什么。
不过已经都无所谓了。
直到——
“…我的妹妹…我还不能死…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
明明嘈杂于医生护士们来回奔波的声音的环境,却只能听见这虚弱的一句话。
让世界重新变成了彩色和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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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中奈尔胸膛的那颗子弹,留在了他的肺部里,差一点就带走了他的生命。
但是不幸中,幸运的是,那颗子弹就差一里矩——或者说半个指节的距离,就击中了他的心脏。
按照当时动手术的医生的说法,奈尔曾经一度心脏停止了跳动——这就是另外一个医生出来通知自己的原因。
然而如同奇迹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兄妹之间心灵的感应,奈尔在琳丝陷入了绝望之后,在所有的医生都放弃了医治后,硬生生的靠自己,从那个世界走了回来。
虽然有问过他那是一种什么体验——可是他却笑着说自己也不记得了。
“骗子。”
推着轮椅,16岁的少女走进了那个多年没有人进入过的仓库。
因为是老家的房子,所以也算有一定的年月了——积了很多灰,弄脏了琳丝的衣物。
不过因为已经觉悟了,这种事情,还管它作甚?
看着这个只在幼年来过的不大的房间——跟记忆中的画面一模一样,可见这么多年来竟然就没有人进来过。
目光,从一开始就锁定在一个盒子上——一个放在大概一人高的架子上方的小盒子。
那绝对不是坐着轮椅能够够到的高度。
但是,只要站起来,就能够到。
所以,琳丝站了起来——然后摔倒在肮脏的地面。
再次站起来,还没有能站住,就又一次摔倒。
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其实明明可以把轮椅推到架子旁再站起来,可是琳丝并没有这么做。
就这样,不断的站起和摔倒,不断的向前缓慢的前进着…
那个东西,小时候也看到过,不过当时只当是童话或者神话——
可是,就算是假的也好,想要“目标”。
终于,鲜血淋淋的双手,颤抖的握住了那个盒子。
所谓的“家传禁术”——是不是真的只有上天知道的东西。
鲜血一接触到盒子,就跟遇到海绵一样,消失了。
不需要什么别的动作,盒子又一次打开了——打开的方法,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也是摔倒后,鲜血被盒子所吸收,自动打开——至少从这个盒子的奇妙上看,也许所谓的禁术也不是空穴来风把?
想法和觉悟,早已不同。
那个时候,以为奈尔已死的那个时候,少女看到了至高的绝望。
那是粉碎了整个灵魂的绝望。
“我…绝对不要再次尝试那种绝望了…”
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再成为奈尔的累赘。
所以,自己要能够靠着自己,也站立在大地之上。
所以,奈尔才不会再次为了自己,而倒在那样的血泊之中——
不管是自大也好,多情也罢,这,是琳丝的觉悟,是这么多年来,她最正面的心情——
不知不觉,抖动的双腿,平稳了。
为了不要再次尝试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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