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明珠再忍耐极佳,也敌不过百里宗律几次三番逗弄,她连名字都不愿他叫,怎肯让他玷辱她的乳名?
“阿矜矜持,本王知晓,若往后无人在侧,本王便这样唤你了,倒也不必害羞。”百里宗律不知她有多恨,言语间开着玩笑,并不挂怀。
见她面色涨红,显然快要发作,他便直起身子,颇为潇洒开怀地摇了摇折扇:“阿矜你好好休息,本王还有政务要办,先回府了。此来,只为你的及笄之礼,虽然有些许不快,但本王心中欢喜,总算是来过。”
他果然是个独断的王爷,容不得她来说半句不满,也似乎优越感高过了头,觉得她一介女子,能得他青睐已是天大的喜事,她该跪在祖宗的牌位前感恩戴德才是。
霍明珠闲话不多说,恨不得早点送走他,听罢,便收敛了情绪,行了个礼:“王爷慢走,恕明珠身子有恙,不便远送。”
百里宗律摇着折扇,玄色的锦袍走动间飘逸如风,他侧过头来,凤目含笑:“阿矜不必远送,四月初八近了,那时再见也不迟。”
他说完笑意更甚,也不管霍明珠什么脸色,径自转身离去。侍卫贺方、谢冥等远远迎上来,跟在百里宗律身后,几个人很快消失在郁郁葱葱的花木间。
“小姐?”
素缕一直猫在不远处偷窥,见百里宗律走了,迫不及待地钻出来,贼兮兮地问道:“小姐,小姐,怎么样?王爷跟你道歉了吧?他是不是觉得特别内疚?”
霍明珠真不知该如何跟素缕解释,怕她又要追问不休,便摇头道:“没有,他是堂堂九王爷,凭什么跟我道歉?酒是我自己要喝的,不是他逼的,他要道歉的话,王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素缕听罢,神色凝重,以手抚着下巴,纠结道:“这样啊?”她仿佛在思考一个异常艰难的问题,见霍明珠不理她,转身要走,素缕才拔腿跟上去,扶住霍明珠的胳膊道:“小姐!我想明白了,九王爷虽然是战神,又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但是他太高不可攀了,简直跟神仙一样!算了,若是小姐嫁了神仙,恐怕要受委屈,天天得看他脸色过活呢!不如还是嫁给云樗表少爷吧,知根知底,又是表兄妹,亲上加亲皆大欢喜!”
霍明珠听了,抬脚就走,再不肯听素缕啰嗦:“素缕,你真该去服侍九王爷,你们俩是天生一对!”
“小姐,我为你操碎了心,你却嫌弃我……”素缕赌气追上她,一直不停碎碎念着。
前厅宾客未散,霍明珠离席已是不礼貌,这会儿身上的疹子消了,她自得回前厅继续招待客人。并非为了将军府和霍正德林如忆的颜面,她舅舅平阳侯和外祖母也在场,她即便丢了霍家的脸,也不愿让平阳侯府因她失礼。
刚走过架在溪流上的一方水桥,就见霍怀玉等在那,霍明珠再活一次,眼神异常狠辣,连霍怀玉从极度恼怒到瞬间展颜的变化都瞧得极为清楚。她眼见着她的好妹妹迎上来,娇俏可人地笑道:“姐姐,你真坏,丢下我不管,却原来是和九王爷在后园私会……”
她说着“私会”,对闺阁中的女儿而言,本是侮辱,但因了百里宗律大将军王的身份,这“私会”倒成了上京女子心心念念的谈资了,不可谓不可笑。霍怀玉埋怨着,嘴撅起来,显然很不开心,她把这不快写在脸上,若是碰到上辈子的霍明珠,定然要对她愧疚万分了。
可这会儿的霍明珠心肠硬,完全不肯去理会霍怀玉的委屈,反而注视着霍怀玉手里捧着的东西,笑道:“素缕,瞧瞧你们二小姐这张嘴,才十三岁,倒是和你一样会编排人了。我和王爷能有什么私情,不过是王爷体恤,见我不适,来看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