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伯父,与我讲讲具体情况。”
“前几日臣去咳咳,”稼轩恭的语气有一丝窘迫,“听香阁喝酒。无意中听隔间有人谈论新来的一个舞娘。不仅美若天仙,舞姿极美,还有一副绝世好嗓!这臣也是出于好奇,就花钱买了离舞台最近的位置。却意外发现那美人腰间隐约挂着一块物什,和殿下所说的黑玄木极像,这不,立刻就来通知您了。”
红衣男子眉头一皱,道:“黑玄木在一女子手上怎么会?她又是从哪儿得来的?伯父,你确定没看错?”
稼轩恭急忙摆手,道:“怎么可能?微臣怕弄错,还特意多看了几眼,通体炭黑,就是您说的黑玄木。假不了,假不了。”
“既然这样,安排一下,本王即刻去会会这个舞娘。”
“是殿下,不知有一事当不当讲”
“说。”
“这舞娘只接她相中的客人,其他人不论花多少银两,都不能换其一眼青睐。”
“你这是在怀疑本王的能力?”他琉璃般的黑眸静静注视着稼轩恭。他一个激灵,连忙补救:“当当然不是,殿下您去,绝对”话没说完,就见他挥袖离去。
稼轩恭用手擦了把虚汗,挺了挺腰背,长呼一口气。殿下虽然不常对别人发火,但那种身经百战的压迫性气场着实让他喘不过气来。
飞云阁,东厢房。
商瑾身上松松垮垮地披了件冰蝉丝银缎,露出胸前大片光滑紧实的肌肤,一头黑丝肆意披散在卧榻上,如水中美丽的海藻。他阖着眼仰躺着,双手放于腹间——格外乖巧的姿势。长长睫毛,轻抚眼睑,呼吸匀长。
山青绿水,风光无限中,一双男女并肩站在湖畔,安静而美好。双手交握,留住时间悠悠。
女子清脆的嗓音响起:“阿瑾。”
男子转过头,从后面用双臂轻轻把女子笼住,头轻靠在她肩上,静静不语。
他如同吸食了罂粟般,心甘情愿,沉迷于此人此景。
倏地,心脏一痛。
“哧。”是利器入肉的声音。鲜红的血,如泉水般涌出,正如他的感情,无法止住。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皮渐渐沉重,倒下之前,似乎看见他们身前的湖水,顷刻间变成一片血红。耳边,传来淡淡清脆的声音:“你爱我么?呵,真可笑。爱情,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和杂草没什么区别呢。”心,仿佛被生生剜成千瓣,一半置于冰暴,一半置于岩浆,他在中间,备受煎熬。
他猛然惊醒。
屋内,一切安安静静,似不曾发生过什么。
他抚上心口的位置,呼吸重重。
疼痛,依旧。
帷幔浮动间,鲜红的颜色,如此熟悉,却让人心惊。
窗外,白残花①含苞待放。小小的骨朵,藏着诗的精魂,就要在一场细雨润泽下,绽放韶美。
西厢房。
慕凝九看着送来的几套衣服,不由深深赞叹古代的纺织刺绣技术——或许连现代的高科技,都不一定能制出这样精致的图案。
狄国的衣服不似毓国、邳国一般简单轻便。它的每套衣服,都有里外三层,搭配而成,称为:小衣、中衣、大衣。而上面绣的图案又有千百种,从地上长的,到天上飞的,无奇不有。慕凝九拉起袖子,柔软舒滑的触感,让她着实惊叹了一把。
狄国服饰还有一大特点——它的袖子宽且长,裙摆极大,能在地面铺一层。她皱了皱眉,想:虽然样式多种多样、做工精细,但这也太麻烦了些。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此等衣物,只有狄国富人才能购置得起。
飞云阁听水榭上,一桌丰盛的酒席早已制备完毕。慕凝九远远就瞧见一袭白衣的尉迟,和直勾勾盯着饭菜的木木,他的蓝眸内似闪着幽幽火光,如一头饿了几天的小狼崽。
慕凝九像以往那样,大步向前迈出,却不料踩着了自己的裙摆,身形一晃。她眉头一皱,双手微微带起两边的裙子,慢慢朝他们挪去。
①白残花:又名白色野蔷薇,花语:爱的憧憬,恋的起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