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隐约传来几声宝瓶儿的呼唤,继而是放低了语气的道歉声:“彦神医莫怪,这丫头本性一直挺乖巧听话的,不知是不是入了昆仑后修道过于劳累,脾气就变得这般古怪了..”
真是越听越恼,宝月台阶都懒得走了,直接身姿轻盈的跃上围栏跳了下去,满腹怒气的往屋后的竹林里走去。
设下结界,宝月开始在竹林里施法破坏,一节节的竹子被法术拦腰砍断,原可以遮空蔽日的竹林不到半会就拨云见日,明媚灿烂的阳光洒落在每一处。
直到有人破了结界,宝月才停止了暴行,但见被折腾了一地狼藉的竹林,却感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娘子,何故如此劳神动气,若有何不满,你与为夫直说就是,毕竟为夫当初就是看中这片竹林才选了此地,唉。”彦君蹲下身子,轻抚着地上的一节竹子,嘴里如此说着,可语气里分明带着调侃的意味。
宝月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在听了他的话后,又蹭蹭往上冒,冷声道:“你们所做的一切,欠我和我师父的,何时还回来。”
彦君手中动作一顿,抬起头缓缓站起身:“如今你是以什么身份唤出那声师父?又是站在何种位置要我们还你什么?”
“我..”‘昆仑弟子’四字正欲脱口而出,可霎那间又想起不久前她才在容祁和禧瑜的见证下三拜昆仑自逐师门,现下,她又陷入一片迷茫了。
彦君看着她渐渐变得茫然的神情,抬步走向她,柔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想了,最好趁现在认清自己的位置,以免日后遇到事情毫无头绪,会伤得更重。”
“认清?我怎么认清?我成为了昆仑弟子再来跟我说你是魔界之人?”宝月积压许久的情绪,几乎要在这一刻崩溃。
这几天来她一直催眠自己,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管,直到彦君再次出现,即便混乱中她也不得不佩服魔界之人的狡猾与攻心。
“昆仑弟子与魔界之人有何区别?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你我不过都是平等众生罢了。”彦君见她情绪不对,继续用轻柔的声音在循循善诱着。
宝月闭上眼抬手捂住耳朵摇了摇头:“不,只要我师父的仇一日未报,我永远不会选择站位。”
彦君暗沉的眸中极快的闪过一道光,进而抬起手覆在宝月的手背上,语气里满是安抚:“既然你的执念如此之深,那便先将你师父的仇报了,了却你的心结,往后不必再这么痛苦。”
宝月渐渐镇定下来,抬眼看他,身上也再无先才那摄人的气势,一双圆眼中盈了一眶泪水,此时的她脆弱的就似一只需寻求安抚的可怜兔子。
彦君没曾想还会再看见她这副模样,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从前那只傻兔子,心中泛起一股异样的涟漪,不由自主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怀中娇小的身躯占满他胸膛的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