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张震捏了捏下巴,有点不确定的回答。虽然小森这段时间有点不正常,但也不至于到随便咬人的境界吧?
“不好说,不好说。”此时李胖子也幽幽地插口道。
“唉……”余栾长叹一口气。
见张震迟疑,李胖子和余栾都不看好,李怀若的脸瞬间便跨了下来。现在还有啥是木森不能干的?
对于李怀若的如丧考妣,满阳泽视而不见,他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窗外。绕店的小河波光粼粼,偶尔有烈锦鲟跃出河面,吐出斑斓的气泡。据说这是卫零最喜欢的一种鱼类,祭酒跑了好多家店才买到。
五光十色的菜园此时一片氤氲,那是由阳光照耀瓜果逸散的灵力所致。极目望去,出了菜园,便是宽广的演武场,此时王简落正在一座冰台上侃侃而谈,他手中的冰尺轻轻敲打着冰幕,脸色温和,流露出的弧度可以让无数少女为之疯狂。
卫零几人盘坐而退,静默无语,似乎在消化着王简落讲的东西,而其他新来的学生则在隗清、左宗两人的带领下记着笔记,是不是有人举手提问,场面极为融洽和谐。
这种生活真好,满阳泽心中暗叹。
“但我依然认为我在白莲秘境做的没错!”
满阳泽很清楚地知道李怀若的敌意所在,不过是因为他坚持白莲秘境那一战天经地义,王简落几人曾在私下劝过他,让他当面服个软,但都被他拒绝了。
这个世界在很多时候,真的只有利弊,没有对错。
满阳泽出身七曜部落,十六岁便成功筑基,别人只看到了他表面的风光,哪知道背后的沧桑?其实他的天赋并不是特别好,再加上他的父母早逝,因此他在七曜部落过得并不是很好。除了一般的冷遇外,还有一个因他父母缘故对他横眉冷目的长老,肆意克扣他原本就少的可怜的修炼资源。要不是他一怒之下,深入蛮荒寻找机缘,怎能有现在的成就?
不争,就是落后,而落后就要挨打。
他还记得他成功筑基时那个长老的表情,震惊、忌惮,还有一丝后悔和畏惧。但这些情绪在他眼中变得可笑无比,于是他轻轻站了出来,当着全部落的面要求挑战这名长老,生死无论!虽然这个挑战在部落很多人看来不过是以卵击石,一个刚刚筑基的少年怎么斗得过一名已踏入筑基中期数十年的长老?
无数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但却见证了他的神话。他挥动点星斧,整个部落都充斥着莹莹星光,犹如银河倾泻九天。那名长老败地很干脆,被一记点星斧劈中,血撒长空。自此后,七曜部落和整个青阳城范围都在哄传他的惊艳。
可,那背后的心酸苦难谁又知道?又或者说谁又在意?深入蛮荒的时候他不过刚刚凝液,以这种修为在蛮荒闯荡可谓是十死无生,无数次刀头舔血,无数次狼狈逃窜,兴许是他父母的在天之灵保佑,他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活着,变强。这是他在深入蛮荒前就懂得的道理,而当他击败筑基中期的长老成为七曜部落第一天才后,这个道理就成了他现有的人生观。
夺取造化何错之有?李怀若那个从小未经世事的少爷又怎懂得世事艰辛?满阳泽心中微哂。
……
楼下李怀若的忐忑和满阳泽的思绪都影响不到现在的木森,他倒在木桌之上,把头埋在交叉的双臂之上,就如同上学期间一样,睡姿不雅,却嘴角带笑,极为甜美。
“好吃!帮我再来一份……”
声音呢喃,恰如人间四月,击人心怀。
……
“他们能想什么办法?顶多走自主招生的路。”对荣溪的疑惑,司乐山有些不屑地应道。“听说他们放出豪言,要招整整五十人?”
“是。”荣溪点头,恭敬地回到。
“痴心妄想。”司乐山依旧不屑,而且在这不屑中又带着毋庸置疑地味道。
“师父,万一自主招生他们真的招够五十人怎么办?”迟疑了片刻,荣溪继续开口说道。
“你真以为天才是那么好招的?且不说这届试炼的前五百名已被五大顶级势力瓜分殆尽,就连紧随其后的五百至一千名,甚至一千至两千名都被青阳城大大小小的势力一口吞下。你荣府也招了不少吧?”司乐山抬眼,看着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温和。在他看来,这个弟子还是不错的,天赋卓绝,也极有能力。
“是的,师父。”荣溪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到。
“你觉得经过此次瓜分,除了那些大小势力看不上的歪瓜裂枣,讲武系去哪招生?”见自己的弟子竟然羞赧了一下,司乐山哈哈大笑道。
“是弟子想差了。”荣溪躬身道。
“哈哈,我知道你对木森有恨,为师也是。但切不可被仇恨蒙蔽双眼,红了眼的赌徒永远不可能成事,我教给你的第一课就是制怒。只有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才能达成所愿。”司乐山起身,拍了拍荣溪的肩膀。
“来,跟我走走。”
“是,师父。”荣溪把地上的蒲团收起,轻轻用手弹了弹,然后粘在蒲团上面的稍许泥土树叶瞬间跌落,蒲团重新无尘污垢,清洁如新。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和木森的几次交锋中都占据下风?”司乐山把双手置于长袖之中,缓缓而行。
“啊?”荣溪一愣,然后看着司乐山似笑非笑的神情连称不敢。
“你是不敢还是不敢说?”见荣溪一脸惶急,司乐山再次笑了起来。
“弟子都不敢。”荣溪颔首拱手,只不过因为腋下夹着蒲团的缘故,他的手拱的有些别扭,像是一个拙劣的小丑。
“哈哈,你啊!”司乐山今天的兴致似乎很高,已经无数次发笑。
“在跟木森的数次交锋中,为师看似处处被动,但实究下来,我可曾吃亏?”司乐山道。
荣溪心中微动,刚想开口,又紧紧闭住了嘴巴。
“想通了?”见荣溪如此,司乐山笑道。
“想通了。”荣溪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佩服。司乐山真刀真枪和木森硬怼过两次,一次是在洛阳小店,一次是在开学典礼。第一次司乐山认怂,却也埋下了弟子上门的伏笔。而且他这个认怂还是技术性认怂,先提了要收木森为徒,然后被拒后故作勃然而去,于威名损失不大。第二次虽然被木森多次侮辱,看似被逼到了墙角,但最终的条件他也没吃亏不是?由两名开光期坐镇的三人组群挑都是筑基期的十人组,这个条件其实占尽了便宜。只不过他没有料想到讲武系的众人是如此变态。
“为师前几次是小瞧他们了,不过这次不会了。”司乐山脸上的笑意掩去,变得冰寒刺骨。
“师父,您打算怎么办?”
“我要让讲武系关门!”
……
“隗清,你把门关一下。”天色渐晚,如火的朝霞密布整个天空,染尽万物,整个洛阳小店也被笼罩了一丝柔和。
“好的。”隗清应了一声,然后把讲武系的大门重重合上。
万物更始,又是一天。
“今晚吃什么?”跟王简落、赵天顺几人演练了一天小型战阵的方武满脸疲惫,躺在座椅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果然,教学生什么的,最累了。
“就知道吃!你们去帮我散布一个消息,我要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青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