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第一场雪的那天,周倩蓉终于出院,墨家全家出动接人,先去酒店吃团圆饭,回去时,周倩蓉坚持在外面洗澡,说不能把病气、晦气带回家。
贺兰君连连点头,背着人抹眼泪,墨卫东欣慰。
墨岩廷和莫晚晚相视而笑,然后和家人告别,坐车去法院。
莫爸爸和莫妈妈在法院门口等他们。
“晚晚,倩蓉还好吧?”莫妈妈迎上来,解下围巾,戴在莫晚晚脖子上。
她一边问,一边朝车上看了看,没看见墨卫东和贺兰君下车,眼神微闪,强迫自己压下那丝不快。
莫晚晚连忙阻止,戴回妈妈的脖子,笑着说:“妈,我不冷,里面系了丝巾的,你自己戴吧。倩蓉精神蛮好的,您放心。”
她穿了一件羽绒服,帽子和袖子周围一圈的毛儿,暖融融的,摘了口罩,嘴边就呼出白气来。
莫妈妈握住她的手摸了摸,是暖的,这才放了心,感叹说:“那孩子也是个多灾多难的。”
她去墨家做客时,贺兰君跟她提过一点周倩蓉的事,想到周倩蓉的惨状,她心底的那丝不快烟消云散。
这边母女俩在谈论周倩蓉,那边翁婿俩在说这次审判,今天也是赵霖一审判决的日子。
因为墨家隐瞒了墨锐是幕后真凶的事实,莫爸爸对莫晚晚撤销诉讼非常不满。
莫晚晚解释,绑架的消息传出去对自己不好,但莫爸爸压根不信。
“爸,晚晚为了我们家着想,没告诉你们真相,但作为她丈夫,我负有最大责任,辜负了你和妈妈的信任。其实,绑架案,与墨锐有关。”墨岩廷郑重其事地说道,语气满是惭愧。
“岩廷!”莫晚晚猛然听到他的话,红润的脸蛋不由得发白,急忙去看爸妈的脸色。
莫妈妈恼怒地瞪着莫晚晚,眼圈泛红。
莫爸爸反而比较淡定,只是身体晃了晃,很快就恢复正常,沉声说:“果然是他。”
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墨岩廷更加羞愧,诚恳地说:“对不起,爸,妈,是我没照顾好晚晚,让你们担惊受怕,你们打我、骂我,我绝不会有二话。”
说罢,他朝二老深深鞠躬。
“你明知道我们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莫妈妈捂住嘴,闷闷哭出声,口吻充满怨怪。
“妈,”莫晚晚赶紧地息事宁人道,“我不是没事么?而且,那天是我莽撞了,我们一直怀疑锐锐,岩廷早做了准备,我是安全的。”
“幸好你没事,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
莫晚晚从眼里一直湿润到心底,又唤了一声“妈”,轻轻抱住她:“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不许你有事。”
母女俩抱头痛哭。
过了会儿,莫妈妈擦掉眼泪说:“我和你爸早就奇怪,锐锐在你们家好好的,怎么会去住校。
后来你又撤销诉讼,我和你爸只敢心里怀疑,原来真的是他!这么小的孩子,心机怎么就深得连大人都看不穿……”
莫爸爸瞥了眼墨岩廷毫无异样的脸色,微微叹口气,女婿本来就不待见墨锐,这下子连最后一点父子情分都不剩了。
他拦住莫妈妈明里暗里讽刺女婿的话:“好了,锐锐才那么点大,还不懂人情世故。咱们快进去吧,站外面多冷。”
他心里清楚,墨锐那个年纪不用负刑事责任,就算起诉他,查出来,传出去,别人也会怀疑是莫晚晚这个做“后妈”苛待了私生子,才逼得私生子“兔急咬人”。
得不着好,何苦惹那些闲气。
一路上,墨岩廷一五一十还原真相,莫爸爸和莫妈妈连连咋舌,都不敢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真的能干出那些事。
不等莫家二老回味,赵霖的案子开庭了。
墨岩廷当时爆了赵霖的轮胎,说过会把那辆布加迪威航送给他抵偿,后来真的给了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