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瞅你的呆子师兄!他是个闷葫芦,见面这许久,竟然连半个字都不曾对师叔说过,哪里会数落你的不是?”钟离晚秋嗔怪地看着芍药,“其实你入门那天,师叔就知晓你的脾性和样貌啦。”
“啊?怎么会……”
“祁师兄飞剑传书告诉师叔的……你可知你师傅那天为何这般高兴?”
芍药连连摇头,一头秀发抖成波浪。
“傻丫头,着都猜不出来?就是因为你与瑶儿实在太像了!”
“瑶儿是谁?”
芍药把嘴撅得老高,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她可不愿意因为一个陌生的女孩,才被师傅当成手心里的宝贝!
“瑶儿……是祁师兄的亲生女儿!”
钟离晚秋脸上浮起痛惜的神色。
“那她,她在哪儿?”
芍药似乎预感到什么,两眼忽然红了,但还是满脸期盼地追问道。
“瑶儿修炼百余载,便因为根基心性不稳,一次修炼时走火入魔……就这么去了!那潇湘碧玉竹,便是祁师兄千辛万苦寻来,专为瑶儿培植的。”
“啊!”
芍药双手捂住嘴,两眼中却忽然不自主地流下泪来!
“祁师兄决定收你时,还仅仅只为得一佳徒高兴,等到亲眼见到,便有五分肯定,你或许便是瑶儿的转世!丫头,你可知当时,你师傅究竟有多么欣喜欲狂?”
“我,我真,真的是那个瑶儿么?”
芍药只觉得心里堵了块大石,哽得人难受,偏偏又有种莫名的幸福从心底滋生,也不知是喜是悲。
“祁师兄认为你是,你就是了!”钟离晚秋把芍药抱在怀里亲了亲,“丫头,可不要再像以往那般惫懒顽皮,时时惹你师傅牵肠挂肚!”
“嗯……呜呜……”
芍药闷闷地答应一声,把脑袋缩在钟离晚秋怀里,低低抽噎起来。
桌旁三人一时无语,只有芍药的低泣在小院中回响。
半个时辰之后,芍药扑在钟离晚秋怀里,已经一动不动,只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鼾声。
忽然间,小楼周围的禁制外清鸣阵阵,隐有翠色光华闪烁。
钟离晚秋拂袖将禁制打开缺口,一道翠碧光华从缺口飞入,在石桌上方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尺许翠色小蛟!却是祁尧的本命飞剑碧青龙到了!
这小蛟没了祁尧分神驾驭,虽说依旧灵性十足,但在许恋碟姐弟看来,不免少了几分生动。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翠色小蛟盘旋几周,张嘴吐出一株稀稀拉拉长了几十片竹叶的四尺高灵竹,一枚漆黑的令牌来!
这灵竹通体碧光流转,其上灵气更是惊人!许听潮见了灵竹上的竹叶,心里蓦地一动——初入门时,得自芍药的那碧竹御风符,形貌不就与这竹叶一模一样么?
“回去告诉祁师兄,两件东西我都已收到。”
钟离晚秋把灵竹和令牌摄到手中,才淡淡对那翠色小蛟说。
翠色小蛟点了点头,重又化作一道翠碧光华遁走。
“许师侄,这令牌是你的。”
钟离晚秋说着,将那漆黑牌子朝许听潮抛来。
许听潮伸手接住,也不看一眼,顺手扔进腰间那土黄色的乾坤袋中。
钟离晚秋面露古怪,忽然说道:“许师侄,碟儿,快将这灵茶喝了吧,之后只须每日稍稍闭关炼化,便能大有助益。”
“是,师傅!”
许恋碟闻言,赶紧端起玉杯,一双妙目却不由自主地挪到自家弟弟身上。
许听潮却并没有端起杯子,而是朝院中空处一拂袖,光华闪过,地上顿时多了三株灵气逼人的合抱粗老槐树。
“咦?竟然是如许年份的灵木,也算你有心了!”
钟离晚秋惊讶地看着许听潮,语气似乎柔和了几分。
许听潮站起身来施了一礼,便端起杯子,将灵茶一饮而尽,然后席地坐下,径自用心吐纳起来。
钟离晚秋哭笑不得,扭头对许恋碟说:“碟儿,你这弟弟当真有趣,哪有这般着急修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