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宋嘉行只退却了一步,定在原地,看见她朝门口走去,而后打开了。
“他在哪里?”赵菲菲问道。
小轩道,“那位先生在外边呢。”
小轩说着,还不忘记笑道,“赵秘书,是个帅哥哦,难道是你的男朋友吗?”
赵菲菲恢复了镇定,只是笑笑,并没有作声。
小轩瞧着她走过身边,一回头望进了秘书室里,只见宋嘉行英俊的脸庞上,笑意全无,那冷酷令人寒噤。
赵菲菲急忙忙地奔出了部门,脑里却也微乱起来了。
姓赵的先生?
是赵齐铭,还是赵先生?
赵菲菲奔出去一瞧,只见赵齐铭一身笔挺的西服,也是卓仑优雅地伫立在走道里。巨大的落地窗,将他的身影烘托得格外好看。赵菲菲第一次觉得,她这位兄长,其实卖相很不错。其实也难怪,赵先生年轻的時候也是一张俊脸,又有赵夫人的优良基因,不好看也难怪了。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来了?
赵菲菲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明明说过之前很忙,就要出国,而且短期内都不会回来。
赵齐铭眼里隐匿着一抹关心,低声说道,“你不是说要辞职。”
“我是说过,但是你为什么过来了。”赵菲菲本能地认为,这两者是完全无关的。
赵齐铭却道,“正好有時间,想着你应该会有东西,我来接你。”
赵菲菲瘪了瘪嘴,也说不出什么了。
“都处理好了吗?”
“收拾好东西就好了。”
“恩,那我就等一会儿吧。”
“你要站在这里?”
“不然呢?”
“还是进去坐一会儿吧。”
如果让赵齐铭就这么等在回廊里,赵菲菲是绝对良心难安,干脆就请了赵齐铭进去。
赵菲菲带着赵齐铭一进部门,众人立刻都盯着瞧。
天知道这是赵菲菲第一次带男人来公司,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优质的男人。
赵菲菲一来到秘书室,才发现宋嘉行还在里边,并没有离开。
现在的情况变成了二对一。
两个男人,中间夹了一个女人。
赵齐铭瞧着他,果真是如外边传闻的那般,称得上花花公的头衔,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
宋嘉行瞧着这个男人,他是知晓的。
赵氏家族的继承人。
赵氏的生意对着海外发展,最近有向国内发展的打算。
在商场上,他们之间并无交集,所以不大有接触。
但是之前也有见过。
就是这个男人,和她一起出去吃饭,给她买了车轮饼,还让她主动喂食。更甚至过年的時候都在一起,更甚至是根本就没有回去父亲家,那也只是一个借口,他们就是在一起。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一声不吭的,有些较劲的感觉。
“这位是宋总。”赵菲菲倒是作了介绍,被宋嘉行打断了,“赵总,我当然是知道的。”
赵齐铭微笑着伸出手来,“宋总,久仰久仰。”
“哪里,赵总才是客气了。”宋嘉行幽幽笑道。
赵菲菲开口道,“齐铭,我马上就好。”
赵齐铭则是回道,“不急,你慢慢来。”
秉着来者是客的道理,宋嘉行和他攀谈了几句。偌大的秘书室里,拥挤了个人,不免有些狭窄。
赵菲菲只是自顾自收拾着,她不禁加快了动作,匆匆了事就罢了。
而这边,他们继续聊着,但是空气里却有些火光石电的窒闷感觉。
“菲菲在蓝天公司里,多亏宋总关照了。”赵齐铭道。
宋嘉行觉得讽刺无比,这样的话语真是刺耳,“赵秘书工作认真,本身就优秀能干。再来,她是蓝天的人,关照她也是应该的。”
蓝天的人?
在标识是自己人?
赵齐铭道,“现在既然离开了蓝天,总是要谢谢宋总的。”
“赵秘书已经谢过了,赵总就不必客气了。”宋嘉行并不领情,婉转地拒绝。
“也多亏了在蓝天,才能让菲菲这段日成长了,让我放心了不少。”
“她的确是在蓝天成长了,换作去别的地方,也未必。”
“菲菲现在可以独挡一面了。”
“那倒也难说。”宋嘉行扬起唇角一笑,冷不防说道,“她睡觉的姿势不大好,容易翻被。虽然工作能力方面提升了,可是生活习惯方面还是不行呢。”
赵齐铭骤然沉默,赵菲菲则是被这句话惊得尴尬不已。
宋嘉行?
这个人都说了什么?
“噢,宋总说得是那一次,正好大家一起出去。”赵菲菲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赶紧找了个借口搪塞。她再也顾不上剩下的那些零散小东西了,抱起了纸箱道,“齐铭,我已经收拾好了。”
赵齐铭凝眸道,“今天時间仓促,我还没有和你们笙总打声招呼。”
“不用这么麻烦了,他也正巧不在,我想以后会有机会。”宋嘉行接了话,而后忽然拿起一只杯,那是赵菲菲惯用的杯。
他将那杯扔进了垃圾桶里,“赵秘书,这只杯不要了是吧?”
赵菲菲“恩”了一声,宋嘉行又是说道,“那就扔了吧,反正放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要,进了回收站,也许没准会被谁捡了去。
他说着话,松开了手指,就将那杯扔进了空无一物的垃圾桶里。
赵菲菲的脸刷得就白了,惨白的颜色。
她觉得自己宛如那只杯,被那样轻易的,轻蔑的丢弃了,视如垃圾。
赵菲菲望着宋嘉行,注视着他残忍的笑容,残忍的温柔。
不得不去承认,他赢了。
宋嘉行,你终于赢了。
终于将她的心,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赵菲菲抱着纸箱,双手都有些颤抖。而后突然,手里一空,那箱被赵齐铭接过了。赵齐铭瞧着宋嘉行,低声说道,“没关系,杯扔了吧,你不是喜欢我那只杯么?回头用那只。”
赵菲菲艰涩开口,“好。”
宋嘉行的笑容一凝,赵齐铭说道,“宋总,再会。”
赵齐铭一手捧着箱,一手搂过赵菲菲,带着她离开了。
直到他们远去,部门里才有人反映过来。
那人花痴地念道,“噢,没想到赵秘书的男友这么帅气啊?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就是说啊,老天哦?”众人无不羡慕。
宋嘉行随后从秘书室里出来,那些话语入了耳,他冷厉地喝道,“都没事情做了是不是?”
众人大为吃惊,还以为是秦昱笙,一回头只见是宋嘉行。
宋嘉行也如一阵风般走了,众人感叹。
宋总,这是怎么回事?
“今后有什么打算。”赵齐铭开着车,在车水马龙的道上穿梭。
赵菲菲侧头望着窗外,并不说话。
“菲菲?”赵齐铭又是喊道。
赵菲菲这才回神,“什么?”
“我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啊……”赵菲菲又哪里有什么打算,冲动的辞职,这是唯一的想法,等真的辞了职,忽然茫然然一片了,“暂時也没有打算。”
对于她敷衍的回答,赵齐铭感到气恼,“那你休息两天,来我这边。”
“我不去。”赵菲菲拒绝了,想也不想。
“来我这边有什么不好?”赵齐铭觉得在放任她在外边,可能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毕竟,赵先生也是一直这么希望的。
赵菲菲却是蹙眉,“大哥,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请你不要勉强我好么?”
赵齐铭知道她的固执,就连赵先生也拿她没有办法,他又能如何?
“菲菲,女孩应该要爱惜自己。”赵齐铭还记着方才宋嘉行那番话,男女之间会发生什么,他清楚不过。
赵菲菲道,“我知道。”
赵齐铭看她一脸的宁静,但是怎么看都是闷闷不乐,想来这次对她的打击很是沉重。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也无法避免,他又是说道,“我晚上的飞机,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去谈公事,我去做什么。”
“就当是旅行,散散心也好。”
“可是我才去过法国。”
“这次是去英国。”
“我会水土不服。”
“你还真是娇—弱。”
“恩,我也挺讨厌我的娇—弱。”
“你如果不想让赵先生知道,那就听我的,跟我去。”
“赵齐铭,你什么時候会威胁了。”
“……”
送到了赵菲菲所住的公寓附近,赵齐铭瞧着她下了车,又是提醒道,“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我来接你。”
“知道了啦,你快走吧。”赵菲菲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赵菲菲一打开门,将纸箱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她关了门,忽然觉得好累,只是这么贴着门,就慢慢地坐倒在地。有些发空,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她只是这么望着,视线瞥见了墙壁的日历。
那个打了五角星的日。
二月二十九日。
赵菲菲只觉得眼前朦胧起来,忽然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起先只是呜咽的声音,而后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想到了什么,在无人的公寓里,赵菲菲终于痛哭出声。
赵菲菲离开的当天下班之后,宋嘉行来到了总经办。想也知道,他是来找秦昱笙的。
难得的,秦昱笙主动给他打了电话,邀他喝一杯。
宋嘉行处理完公事,就上来报道,顺便一齐走。
宋嘉行笑道,“你是想通了,人生自由点好是不是?”
秦昱笙签署完一份件,放到一边去,抬起头道,“我想你需要有人请你喝杯酒。”
“我是没钱吗?”宋嘉行调侃道,心里却是郁闷。
秦昱笙道,“恩,那你请我。”
宋嘉行无言了,“笙,你这是在赚奶粉钱?”
秦昱笙没有应声,只是说道,“那么你现在认为呢,人生还是需要自由好?”
宋嘉行笑笑,“当然。”
在宋嘉行的认知中,喜欢一个人,和这个人在一起,但是也需要自由空间的。他不喜欢局限一个地方,也不喜欢局限于一个人。和一个人相处,也许下一秒就有变化,在一起的時候,开心最重要了。不开心的時候,就和平分开,这样不是挺好。
为了对方而去改变,为了对方抛弃自由,那在宋嘉行的世界里几乎没有。他甚至不认为自己是需要婚姻的,相处的再久了,也会分开。就像是他的父母,明明一直都那么要好,别人都说他们是恩爱的一对,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是却在他念上高中以后,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事实。
他们已经各自有了新的对象,选择离婚,并且要和另外的人再结婚。
那么他呢?
那一切都是假象吗?
相爱相守,都是用来欺骗众人欺骗他的假象吗?
不是一直都很爱的吗?
那一年的夏天,宋嘉行接连参加了两人的婚礼,他忽然站在夏日的阳光下,觉得那个家不复存在了。如果说爱情是有保质期的,是流动的是会改变的,那么就根本不需要有承诺,只在相爱的時候爱了,不爱的時候就走。婚姻,执着,家庭,都不需要。那都是用来一時欺骗的光环而已,不如这样,更加自由自在才好些。
“你的自由期限可以很长,但是她就说不一定了。也许,马上你就要听见她结婚的消息了。”秦昱笙幽幽说道。
宋嘉行眉头骤然一皱,觉得这样的消息,让他很是不愉快,更是胸闷。
“她要结婚,就让她结好了。”宋嘉行沉声道。
“这个世界上人很多,可是要遇见一个属于你的,很难。你可不要错过了。”秦昱笙提醒道。
宋嘉行咬牙,“你是和简紫铜在一起以后,才变得这么爱说教。”
“我是说真的。”
“不要错过的前提是那个人喜欢你爱你。”宋嘉行不由自主,近乎是脱口而出。
秦昱笙立刻举一反,“你的意思是,她不喜欢你也不爱你?”
秦昱笙虽然不大了解他们之间的情感曲折,但是现在听见宋嘉行这么说,也不免诧异。
宋嘉行是怎么也不会去承认的。
虽然,至少她是没有说过的。
宋嘉行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转移话题道,“你好了没有?不是要请我喝酒?”
于是话题终止,两人双双起身。
走出办公室,经过回廊里的時候,一边的秘书办公间里正有保洁员在打扫。
宋嘉行正要踱过办公间,原本往前的步伐,忽然就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