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她狭窄的一方天地装的人太少,以至于全部失去后连世界都变得空白。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懦弱,不能沉溺,不能停留,她不想放纵自己在回忆里挣扎不出。
东京的夜晚依旧热闹喧嚣,弥忽然想到自己来的第一天,也是一个和现在一样的夜晚,拖着自己的行李等在冷风簌簌的街口,直到纲吉朝她跑来。那时候他们还很好,即使相恋了那么多年也没有足以横亘在彼此之间的矛盾。
关于爱情的花从心里盛放着,长久不败的绚烂美丽,可忽然就开到荼蘼。
弥站在繁华的街道,顺着人流游走,她看到橱窗上映出自己的影子,长发的女孩打扮得干净清爽,眼神却茫然得不像话,像是找不到目的地。路边的小店传出章鱼烧的香味,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和钱。
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弥坐在那里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偶有人将视线移到她脸上,惊艳或平淡地又移开。
弥早已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去猜测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依纲吉优柔寡断的性格怎么会如此决绝。可惜可能性太多,弥无从得知,也就放弃了猜测。
弥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其间有人试图和她搭讪,有人抱着孩子坐在她身边休息,但更多人只是淡漠的路过。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像到了另一种人群出没的时候,打扮夸张眼神肆意的人们开始在街面来来往往。
弥站起身来,觉得自己该回去了,她已经结业,不必留在东京。她要回并盛,回到那个已经没有了姐姐大人们的香取宅,重新自己的生活。
“咻——”一声短促的口哨让弥抬眸望过去,目之所及的是几名表情轻浮的男性,带头的男人脸上还带着过于轻佻的笑容“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啊?要不要哥哥送你啊?”
弥毫不停留地绕过那些人准备离开,却被抓住了手腕。
弥并不强,却也没到这种程度的混混都应付不了的程度,只是她刚转过头,已经有人先她一步一拳揍上了那个男人的脸。弥看着那个混混被打得踉跄几步,平静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站在她面前的青年穿着连帽衫和长裤,拳脚利落的就打跑了那些人,在看到那个青年的一刻,弥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失落。
“还不回去?”那个人问弥。
“你怎么会在这里?”弥轻声问。
“啊……这个啊。”后桌君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是我付钱让那些人来调戏你,然后我再来英雄救美刷刷存在感,好久不出现的话人设再讨喜存在感也会消失不见的。”
弥被逗得轻笑了一声,只是嘴角又很快抿直。
“刚刚谢谢,我要回去了。”弥放轻了声音,让自己不至于显得太冷硬,然后转身往回走。夜风带着凉意刮过皮肤,转身时带了些眩晕感,弥停了脚步揉了揉太阳穴,却感觉到难言的窒闷感笼罩不去,她微微骤起眉头,忽然感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
再醒来是在一片消毒水气味中,弥睁开眼睛就看见后桌君坐在旁边。
“醒了?”她听见后桌君问她。
弥从病床上起身,隐约看见拉着窗帘的窗户外还是夜色,便舔了舔干涩的唇“我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可能有点低血糖,麻烦你了。”
“是低血糖,还有……”后桌君背脊挺得笔直地坐在床边,平静地看着弥的眼睛“你怀孕了。”
弥一愣,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后桌君。
“刚一个月。”后桌君慢吞吞的补充完。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后桌君看着弥愣怔地下意识捂住她的小腹的模样,又继续说“不叫他来吗?”
‘他’是谁,两个人都很清楚。
弥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干涩无力地发出声音来“我们分手了。”
“……”后桌君的神情顿了顿,移开视线,不由放低声音“那孩子你还要吗?”
弥沉默良久,随后低着头笑了一声“我答应过了……”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嗓音晦涩暗哑“不会打掉我们的孩子。”
弥发出声音来,不知道是笑还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