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思咐间,眉头微微一扬,转过头去,看着后边一颗大树。树后躲躲闪闪走出一个人来,却是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旧衣裳,倒是洗的干净。想是知道绿袍发现他了,不好再藏身,方自走了出来。倒是幅老实人模样,只双眼间有些灵动。他行到绿袍旁边,微微低头行礼,问道:“道长可是想进这蛇谷?”绿袍不置可否,反问道:“你是哪个,为何跟在我身后?”那年轻人面色微红:“我叫王和方,就住在左近,刚我就在这,见道长过来了,怕有些妨碍,是故站在了树后。”绿袍听得起疑:“有何妨碍?”那王和方道:“我前些日子因老母生病,进这蛇谷采药,见了些事,有些困惑,想要查探,却是不敢近前,只好在这周围看看。见得道长,起初尚以为是与那人一伙的,便自躲过,后见道长驻足谷前,想来当不是和那人一路,方自敢说。”绿袍笑道:“你就是镇上人说的那个为母行孝的后生?你在谷中见了些甚么,且说来听听?”王和方看了看左右,说:“道长,此处不是说话处,且至寒家,我与你细说。”绿袍见他说得郑重,便点头算是同意。
王和方领着绿袍往他家走去,却是不时张望,好似怕人查觉。绿袍也不怕他耍啥花样,静静跟随。到得他家,却是个低矮的土胚屋,只得两间,屋顶只是铺些稻草之类,且破旧不堪,四处见光,到处开裂,就是眼前倒塌了,绿袍都不会觉得奇怪。到得他家,一路未曾遇到旁人,王和方出了口长气,引绿袍进了门,屋中简陋,一个灶台,一张破桌子,王和方羞涩笑笑,端了个小板凳,拭了又拭,请绿袍坐了,他取了个陶杯倒了杯水,请绿袍喝水。旁边屋中传来一阵咳嗽,绿袍尚未动问,他以说了,原来是他老娘,卧病多年了,说起此事,眉宇间却有些忧色。绿袍道:“你们镇上不是有个吴神医吗?何不请他看看?”不想王和方却是脸色都变了,高声愤道:“那姓吴的不是好人!”说完又自住了嘴,走到门边看了看,方自回来,低声道:“道长有所不知,这吴,”却是顿了顿,方接道:“医生只治蛇伤,因着我们这地近蛇谷,每年也不知多少被蛇咬的,不少人还没送到他那,就自死了,就只这样,得他救治的也是极多,且他也不多索医用,因此人们都道他是个好人。可我上回去蛇谷,却是看到一件骇人之事。那些蛇竟都是他养的,且我见他以人肉喂蛇。因我当时躲得远,想来他未曾发现,可我后来被蛇群所噬,闹的动静不小,只怕是被他知道了。后来虽得他救治,想是他不愿人前露了形迹,可日后会如何炮制我不得而知,可看那人手段,怕是我母子两都难逃毒手。且以前我们这附近也有人口失踪的事,往常倒未在意,这事之后,我暗暗留心,这些人大都是到过蛇谷附近,过得不久,全家人都没了影,想是都被那贼拿去喂了蛇。我死不足惜,可老母何辜!”说道这却是落下泪来。绿袍道:“若真如此,何不逃了?”王和方苦笑道:“起初我也是道长这般想,可暗暗观察,这周围有不少人都是他耳目,我母子又能逃到哪儿去,只怕反而死得更快。我方才引道长来,就怕被他的人发现,连累了道长,幸喜无人得见。只求道长离了此地,将此事报于官府,除此大害。”说罢,却是双膝着地,重重行了一礼。绿袍淡淡一笑:“此事怕是官府也未必会管,也未必管得。”王和方微微一愣,他是个有些见识的,“道长是说......”绿袍道:“听得人说,他家世居于此,这么些年,都做这事,哪能没些蛛丝马迹?却从无人管他,要么是与当官的有些关联,要么是当官的管不得他。”王和方颓然,一时也没个主意。绿袍见他一介山野村夫,难得有些见识,且又有些孝心,生了些惜才之念。笑道:“你也无需烦恼,你的事只在我身上就是了。我也会些医术,且先替你母亲瞧瞧病,再论其他。”王和方闻言大喜,且又有些将信将疑。便先请绿袍给他母亲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