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骗子。”王和方只见那道人生的有些清瘦,却是不怒而威,很有些气势,一双眉毛却很是奇特,比旁人长了许多。知道来了贵客,口称仙长,忙迎进雅座,也不用伙计,自己伺候着。酒菜只管捡了好的上,和尚只管吃喝,那道人却不曾动筷,只和白眉和尚说些话。却是听那道人说甚教内青黄不接,要想大兴怕还需时日,多方谋划方可。自己怕是等不到那时,届时还要请了白眉和尚坐镇凝碧崖,以防宵小云云。又道是眼下所急却是寻个下代掌舵之人,玄真子,苦行头陀修行尚可,却是少了机变。沈琇就更不用说了,虽有一身法力,性子却是毛躁,难堪大用,能守住那《血神经》所化的珠子就不错了。说道这些因见王和方送酒菜进去,便不再多说,倒不是他发现了甚破绽,只是性子警慎,以成习惯。不然以他功行,早以知王和方过去了,心存提防的话,王和方半点也是听不到的。只因白眉是他挚友,又是同道,心下信任,再则王和方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心存了轻视,故才未加防范。王和方不好久呆,送了东西就出来。却听那白眉说话道是长眉过于求全,有着这么些人护持,纵有些差迟,也自弥补得过来。日后只要抛出那个秘密,何愁各派异士不归心,峨嵋大兴是必然的,其实这都不算甚大事,关键是那事得做隐秘些,万不能为人所知。后头却是听不到了。王和方知道厉害,只远远守着,却不近前。后来这两人却是未到他店中来过,也不知如何。
绿袍听得这些,也是不得头绪,只记在心中不提。自己这弟子虽修不得行,但却甚得己心,自要设法弥补一二。当下笑道:“那道人想是峨嵋当代掌教,人称长眉真人的了,那和尚也自不凡,当是他那一流人物。这两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我虽和他们是对头,但眼下我见了他们却也只能躲着走,他们也还应当不知我这号人物,你能从他们眼皮底下窥得的些机密,也足以自傲了。只是日后但需小心,你也是有家小的人了,凡事以保重自身为第一要务,其他可徐徐图之。”王和方闻得妻小之说,心思却是热切起来,只眼巴巴看着自家师尊,却是不敢动问。绿袍也不吊着他,直说欲収了他那小孙女为徒。又说自己秉着师尊遗命,打算在百蛮山开宗立派,他那孙女就是日后东南圣教开派大弟子。
王和方本还有些失望,他原想着自己几个孙子能得绿袍看中,収为亲传弟子,不想却収了个孙女去。概因国人早年重男轻女之故,总觉女子是别人家媳妇,是以不得重视,王和方也不能免俗。却不知修士収徒看的是资质,其他为次。待他听得开派大弟子之说,却是喜出望外。其时师徒关系远非后世可比,天地君亲师,牌位也是有着老师的位置的。王和方开店日久,三教九流见得多了,自也知道些门道。这开派大弟子虽未必最得师长看重,但分量却重,自家师尊能如此,未偿不是看自己颜面,只觉多年辛苦终有回报,哪能不喜。
师徒说些闲话,外边却是一阵嬉笑,却是宝相带着几个女娃在外头疯了一日回来了。却听得她们唧唧咋咋道是妮子有了名字,叫做红莲。绿袍听得有些头晕,不知说的甚事。宝相却抱着绿袍那钦点的徒弟过来,那娃娃此时却是被件大衣裳包着,看似宝相的衣物。绿袍尚自疑惑,宝相却是简要说了。原来她们出去,把这小娃也带去了,后跑到溪边玩水,小娃不慎落在水里。人到是没事,只全身湿了,因怕她着了凉,便在溪边替她换了衣,娃娃尚小,倒也无需避忌。也亏得宝相身边带得些零碎,随便取件把她包了。却见她背上生得一块胎记,若那盛放红莲一般模样。宝相问得这娃娃只得个妮子的乳名,便给她取名叫做红莲。却是独自告诉绿袍,这娃娃怕是有些来历。绿袍因笑说,既是有来历的,索性由宝相収了去罢。宝相却道麻烦,却是对这女娃另眼相看。过几日,到绿袍正式収红莲为徒时,却是送了条银索做给她礼物。绿袍见了那物,却是眼角直跳,暗骂这狐狸不是好人。他这般反应却是因着吃过这银索的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