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左手腕子,双眼却冷冷盯着他。
朱梅怒极,怎么也不信这人敢这般无礼,怒道:“绿袍老怪,你竟敢偷袭我?”可一开口却只觉得口中疼痛,说话漏风。这老儿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望着绿袍老怪的眼神更是怨毒。
绿袍赏了这人一巴掌,心气也平和了一点,冷冷笑道:“本座打得就是你这不知尊卑的东西,莫不成你这没大没小的还有说道不成?”
朱梅怒极,那几根三羊胡子都气得吹起来了,就想放剑动手。只见得眼前一花,左脸上又重重挨了一下。这下绿袍老怪怕震疼了手,倒没使那么大力,只这样那老儿也嘴角见了血。他挨了这一下,剑也就放不出来了,整个人都有些懵懂了。他也不是个没一点眼色的,第一巴掌还可说是绿袍有偷袭之嫌。可第二巴掌躲不过去,方知眼前这人远在自己之上。要知道绿袍老怪人仍然坐在原地,动都没动。心下虽恨,到底不敢放出剑来。
却听得绿袍老怪淡淡道:“你和长眉如何称呼?”
朱梅虽不知这人何意,也只得老实答道:“那是先师。”其实这人最多算是长眉真人记名弟子,后又转投别派,这般说也算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绿袍老怪呵斥道:“本座和长眉真人师弟邓隐平辈论交,弟兄相称。你既认长眉为师,见了本座却是大刺刺的一点礼节都不懂,他平素就是这般教你的吗?”
老怪这话倒是笔糊涂账。他和朱梅派别不同,对方也算一教之尊,一般是不好这么算的。不过较真起来,他这说法也不算错。毕竟长眉和邓隐是实打实的师兄弟。峨眉派本就是讲辈分较严的,就让这朱梅称老怪一声师叔也是说得通的。
这朱梅平素只有他拿辈分压别人的时候,何曾想到也有人家拿辈分来压自己的一日?有心抬出近来拜的师父水晶子出来,可也知道那名头只能唬弄些后生晚辈,在这人面前只能徒增笑料。眼见打也打不过这老怪,想逃也有些不敢。这紫铃谷到底还有些禁制,出去也要费些手脚的。平素也还罢了,可眼下有这绿袍盯着,可不大顺当。
百般无奈,只得以见师长礼节拜过绿袍老怪。老怪乐呵呵的受了一礼,又让他和崔盈以平辈礼节见了。秦家姊妹另有师承,以后还有求到峨眉之处,绿袍老怪也就不越俎代庖了。
这老怪端起架子,对着朱梅好一番训斥,打发走了了事。自和秦家姊妹说话:“这人向来自诩诙谐,好以大欺小,从不知脸面为何物。此番被我教训了一番,自己怕也不敢来寻我为仇。只是你们姐妹却要留心。”
秦家姊妹这一阵子本就看呆了眼,想起往昔母亲说她们若有难可去百蛮求助。只是素来未曾听过百蛮山名头,尚还不敢深信。可此刻见了那峨眉名宿,青城当代掌教给训得和个孙子一般,无不叹服母亲有先见之明。
秦寒萼心思活些,暗中一个劲拿这位绿袍师叔和自家师祖极乐童子比较。心下嘀咕不知是哪个强些,只因她修行多年先前见得最强的就是极乐真人了。这妮子是个藏不住事的,想到就问了出来。
绿袍老怪摇头一笑:“极乐老儿千载修为,岂是易与?他那人头脑有些不清醒,没少受人愚弄,道行再高又有何用?”
绿袍老怪这话等于没说,秦寒萼自然不大满意。拿出乃母真传,仗着辈分低,撒起娇来。直恨不得撺掇着绿袍老怪去和极乐真人扳扳腕子,她好看看热闹。
老怪登时就觉得头大,笑道:“你这妮子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你这性子以后进了峨眉怕还有些苦头吃。我这番来此见你们姊妹,也没带什么东西,这串手珠就给了你吧。这是昔年一位高僧所赠,到我手头也有二百余年了。带着对抵御外魔有些好处。”
自手腕上取了串木珠子递了过去,却是昔年天竺僧人送他的两串珠子。绿袍给了一串与瞳娘,自带了一串。此时见秦寒萼性子跳脱,怕她将来有甚灾劫,便给了她,用做防身。
秦寒萼喜滋滋的接过去,却不识得,见是木头雕的,憋憋嘴,不甚看重。秦紫铃却见闻多些,问道:“绿袍师叔,这宝珠是不是天竺神木婆娑木制的?”
绿袍点了点头,将珠子来历略微说了说。秦寒萼得知,兴高采烈的带在腕上。秦紫铃也替妹妹高兴。老怪一摸身上,他老人家也着实没甚拿得出手的了。转头对崔盈笑道:“日前不是在幻波池得了些宝物吗?且拿出来,让紫铃选几件,不然她得怪我偏心了。”
崔盈不道还有自己的事,心下腹诽不已:姑奶奶拜师时可不见你分毫东西,幻波池满洞法宝也懒得去取。还是姑奶奶求着才拿了些,那会儿装清高,这会倒知道算计我这点家私去充大方了。
她手上却也不慢,将那所得宝物尽数拿出来,摆在桌上,笑道:“都是些小玩艺儿,你们姐妹看看喜欢哪个,拿去赏玩就是。”
手心倒暗藏了一枚小小的黄玉钥匙,却是她久居幻波池,知道些底细,特意留下不表。
秦紫铃本不缺宝物,要待推脱,可碍着老怪情面,取了几口细小针钉之类。秦寒萼却看中了一个小巧马车,也自拿了。
绿袍老怪见也差不多,取出两片婆娑灵叶,又在上头各封印了一道大五行灭绝神雷给了两女。道是但有事只管往百蛮山寻他,携了徒弟,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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