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袍老怪又看看掌心上的字,一声长叹。想到一事,问道:“早前听说夫人自库中取了不少东西出去,到底做了何用,又有多少?”
冷峰亦是轻叹一声,道:“师兄不动问,我是不好回的。历年所集,师姐约摸取了半数出去送人。不过大都是些五行精粹之属,其它物事倒是不多。于我们倒无太大妨碍。”
绿袍皱眉道:“来年我要炼宝,这五行精粹正是些基础所需,差得太多,可也不行。”
冷峰点头道:“也只好让门下弟子加紧收集了。”
绿袍老怪也别无良策,随口问道:“上回红莲和老邓双修大典,我让夫人也过去双星宫观礼。她道是和人有约,避了出去。连带着青草这妮子也跟她去了,怎得还不见回来?有那妮子在,収集五行精粹总还容易些。”
冷峰笑道:“估计是师姐看不得双星宫那群人闹得乌烟瘴气的,方才不愿去。师姐素来喜静,又爱洁净。别说是双星宫那样子,就是我们都没少受她排头。特别是辛辰子几个,每每说他师兄弟几个不会収拾,弄得三分人,七分鬼的。故此不受待见。”
绿袍老怪心头烦恼,道:“她也无非就是嫌弃我这些门人弟子大都是蛮人出身,不类中土人物,不会讲那些虚礼。却不想想我是什么出身?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是汉是蛮,又自小在这南疆长大,大半都算个蛮族。她也在南疆住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抱着这念头?早前也未见她如此。”
老怪倒也非虚言,昔年他那出身的村子,人早就死绝了。虽说是汉族后裔,但居于群蛮之中,保不齐就有个通婚什么的。
冷峰笑笑不答,任凭老怪发牢骚。他也本是中原人氏,对瞳娘会有这种心态倒也体悟得到一些。且他那师姐又素喜和那些自诩玄门正道之流交往,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至于他自己,则是看透了那帮人嘴脸,反倒愿意和这些个山蛮野人打些交道,喜其率性也。
绿袍老怪发得一通牢骚,也没甚心情议及它事,懒洋洋的自去摆弄他那些毒虫异兽。
过不得几日老怪闻报夫人回了府,便去见她。不想到得瞳娘住的竹楼却不见人影,只好来山前寻人。
却见得青草那妮子撅着个嘴,拿着根竹枝在乱敲那道旁的花草,嘴中尚自嘟囔着什么。绿袍老怪看得好笑,悄悄走近去听。
原来这妮子嘴中在贼秃头、臭道士、歪嘴尼姑的骂着。骂一句,就拿竹枝打一下那花草,看来是把这些东西想像成骂的人了。
绿袍老怪干咳一声,青草吓得一惊,手中竹条一扬,无巧不巧给了这老爷一鞭子。她口中尚自无意识得骂了句:“死道士!”
说来百蛮山先前穿道袍的也就这祖师爷独一份,这话可真是骂对了人!
绿袍老怪倒真没想到这死妮子还敢打自己,虎着脸瞪着这妮子。青草这丫头见得把自家老爷给打了,一时倒呆住了。
又见绿袍老怪一声不吭瞪着她,也不知道如何说话。先将那竹条藏在身后,丢了开去。然后耸拉着个脑袋,不出声,两个手只顾搓衣角。
绿袍老怪见这妮子是铁了心不会开口的,也拿她无法。道:“你这死妮子倒是长本事了,打了老爷还不算,还学会销毁罪证了。首先就知道把那竹鞭子丢掉,然后站在这装无辜。”
青草听得老怪语气中没多少怒意,抬头憨憨一笑:“老爷,婢子没想要打你,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绿袍老怪听得直翻白眼,道:“好家伙,合着还是老爷的不是了!且不说这个,我问你,你打我时嘴里骂什么来着?”
“死道士!”这妮子接得倒是快,见得老怪脸色不好,忙语无伦次接着道:“老爷不是死道士。啊,婢子骂的不是老爷,我骂的是真道士。”
老怪以掌扶额,被这妮子弄得没了半点脾气,叹了口气,道:“合着老爷这道士就是假的?”
青草自知说错了话,眨巴着眼睛又不出声了。绿袍老怪自也不会和她置气,问道:“我方才见你又是和尚,又是道士、尼姑的,到底是在骂哪个?他们又怎么惹你了?”
青草闻言却是双手一拍:“原来老爷在偷听婢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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