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吴天反应快,长臂一伸将她捞开,她才得以避开,但小腿处仍被树枝刮出了一道手掌一般长的伤口。
吴天轻笑道:“我背你吧。”
“不要。”宁小小犹如惊弓之鸟般推开吴天,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却因为腿受伤而一个不慎跌坐了在地上。
宁小小鉴定:吴天此人,怎么看怎么的讨厌。
她伸手往洞内指:“你走,你快走,你是坏人,我不用你管。”
吴天表示很无辜,他方才好心救了她,却被盖上“坏人”的印章,这算不算狗咬吕洞宾呢?
他轻笑着摇头,心想其实也不必在意,反正他自己也没觉得自己是好人,会救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看着吴天已继续往前走,宁小小才站起来拍拍屁股跟上去。
这个洞到底是搞什么鬼的?机关设那么多干嘛?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宝藏呀?
宁小小想到这问题,也便直说了:“里面到底藏什么了呀?要你废这么多心思护着掩着,该不会有几大箱金银财宝吧?”
“里面是我娘住的地方。”吴天的声音又低沉了。
虽然宁小小在他身后,但听他语气,大概也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脸色一定黑得像煤球。
“哦,原来是你娘住的地方。”一向反应慢两拍的宁小小,恍然大悟了好半晌才惊讶了起来,“什么?你娘住的地方?诶,我说庄主大人啊,你是不是危机感太强了呢?要保护你娘也用不着又毒蛇又暗箭的严阵以待吧?”
“这你不懂。”吴天就一副“我不想说了你也别再问了”的口吻。
宁小小也听出了他的不耐烦,心下不禁嗤了一声:什么鬼,不说就不说,本姑娘也不屑听呢。
她跟着吴天,终于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那是一个偌大的空间,里面十分简陋,一侧是深潭,另一侧是石床。
石床上的被褥是凌乱的,可以猜想此前不久发生的一幕:石床上的人本在休息,但因为有外来者的入侵,她来不及整理,便被匆忙带走。
吴天走到床前,站了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可恶!”
宁小小在洞内走了一圈,好奇的打量四周,当听到吴天的愤恨咒骂后,才跑到他跟前问道:“喂,你不是说我爹和萧念都在这里吗?莫非你是骗我的?你快老实交代,他们到底在哪里?”
吴天突然伸手一把握紧了她的手臂,血红的双眸看得宁小小浑身一震:“我也想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好痛,你先放开我。”宁小小痛得大呼大叫,她觉得自己的手臂此刻一定淤青了。
然而,吴天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更没有将宁小小的叫喊声听进耳里,他只想着他的母亲被萧念和乞丐爹拐走了就觉得怒气难消。
他方才带着宁小小从外面一直走进来,若是有人出去,定然会碰上面的。
难道萧念他们在更早的时间就成功离开了?
不可能。
因为若是如此,守在洞外暗处的人定然会第一时间向他汇报的。
况且,他们带着一个手脚都铐着铁链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快。
没错,他的母亲,吴夫人,是一个没有自由,被儿子长年困在山洞内的女人。
说起来,吴天年纪轻轻就继承吴赖山庄的一切,也是有点儿缘由的。
十六年前,那时候他才八岁,但已经从他的父亲身上学到了不少绝学,虽然相对大人来说,他还算不上出色,但相对同龄人来说,他已经能算得上是神童级别了。
但也就是在他八岁的那年,他父亲在一场对决中惨败而亡,而赢了他父亲的对手,正正就是他娘的旧情人。
父亲死后,他从家族里的叔伯口中得知,他娘的旧情人就是为了要抢夺他娘才发起的挑战。
嗯,真他娘的狗血。
整件事情,简单来说,就是正牌夫君不敌前男友,还为爱赔上了性命。
既然前男友赢了,阿娘是不是就要跟那男人走了呢?
吴天去找他娘吴夫人求真相,吴夫人居然直认不讳,坦言要跟那男人回西域。
还是八岁孩童的吴天,听得阿娘承认背叛阿爹的行为,自然是怒不可遏的,并且瞬间就恨上了他娘,还连带的恨上了女人。
他在吴夫人出发去西域的前一夜,偷偷在饭菜里下药,将吴夫人整晕,而后便锁住她的手脚,将她困进这个以往是他和他死鬼阿爹练武的山洞。
他想,阿爹宁死也要与情敌抗争到底,想必是爱阿娘入骨的,是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阿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