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接下来的清场就比较简单了,何西阳父子和陈翔被当场擒下,由耿山云派人收押审问,同时葛宗寒带了人将何西阳的党羽一一清查。左家兄弟见机得快及时跳反,也就不追究了,只是暗地里的调查肯定是免不了的。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萧中慧,最担心义军内讧起来。但这时候义军战士却是无不气愤,议论斥责之声不绝,甚至因何西阳之事,不少人都对义军高层这些人生出了疑心,尤其是何运管着的那一营,一时间人心浮动,乱成一团。
耿山云见势不妙,喝道:“张宗亮,带着他们回去,都不许乱说话,这件事情我们还得商讨一下,再把结果告诉大家!”
张宗亮是何运营中比较倾向萧中慧这边的一名小头领,只是以他的能力威望,均是不足以服众。但何运的副手林祁有何党嫌疑,虽然没有直接抓起来,却是被几个人看住,默然站在旁边。
只见一名黑大汉站起身来,瞪着铜铃大眼,暴跳如雷般地叫道:“姓张的算哪根葱?谁他娘的愿意受他管?兄弟们,咱们向来只信任萧大头领,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何西阳那混蛋干的破事,指不定要清查到咱们身上来!我瞧就这样一拍两散算了!”
此言一出,竟引得何运营中不少人响应,连其他营也有人跟着喧哗吵嚷。萧中慧等人面色顿变,耿山云忙向左家兄弟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带人回营镇住。
陈恕却是看得明明白白,这正是士气低落引起的军心动摇,何西阳事件只是一个引子。此时只要处置稍有失当,便会引起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而萧中慧和耿山云这一批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带领军队的经验,应对这种情况,显然有些强人所难。
他走上前道:“耿大叔,先不要急,我有些话要跟大家说一说。”
耿山云不禁一愣。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地瞅了他几眼,点头道:“好罢。我老耿倒是服你这小子的气,你想说什么?”
陈恕笑了笑,大步走到场中,举起双手朗声道:“兄弟们。大家请安静一下!我之前提过的问题。现在再问一遍:为什么咱们会过得这么艰难?多少人辛苦奔波一无所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多少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我相信大家都是深有体会。我现在就告诉大家,为什么受苦的总是咱们,又该如何去摆脱这样的宿命!”
他知道这些义军中,大半出身贫苦,又没什么文化。说一些空洞的大道理是没有用的,这些人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存。所以一上来就用之前埋好的伏笔,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这些本来是陷入饥荒中的人,对他们这些远道而来送来粮食的本就颇有好感。再加上陈恕揭露了何西阳等人,此时说话又是一口一个咱们,顿时让大多数人都更增好感。一时间无数目光都向他集中过来。
陈恕生平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殷殷目光,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他闭上眼睛,稳定了一下情绪。从前接收和想过的许多道理、信念,在他脑海里一一掠过。他长出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兄弟们,咱们之所以过得这么苦,不怨天,不怨地,不怨官贪吏黑,不怨地主富人,甚至连胡人都不要怨,只能怪我们自己!”
他张口就是惊人之语,听到的人全都不由得傻了,场中寂然片刻,忽然爆发出一阵怒喝声:“放屁!”
“滚下去!就知道胡说八道!”
“亏我们还这么认真听!”
那黑大汉张臂高呼道:“大伙儿听着,这小子肯定也是跟他们当官儿的一党,就知道欺哄咱们,别听他胡说八道!”
耿山云一脸无语,暗想这小子真是莫名其妙,怎的有一阵没一阵的?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上去张口就捅马蜂窝。
他正头疼该如何收场时,忽听陈恕大声道:“你们不信?我想问问,这里这么多兄弟,有多少人是过不下去了才参加义军的?没错,贪官污吏固然可恨,胡人更是残暴不仁,若是没有这些,说不定大伙儿的生活会过得好一些!可是从根子上,还是在受苦受罪啊!还是得起早贪黑辛苦一生,还是得看老天脸色,一旦年岁不好,就得挨饿受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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