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就这般走走转转,转眼过了一个多时辰。四人除了没往西边灯火处去,其余各处倒也大都看了。
柳少阳见时候已然不早,怕叶小青回家晚了,叶老头夫妇担心。小黑和水玄灵四处瞧了,也走得有些发累,听柳少阳说要走,倒也赞同。
说笑间众人便往观外走,堪堪转过一处碑亭,忽听得前面有脚步纷杂之声传来。几人心知来了巡查的兵卫,柳少阳忙熄了火折,招呼众人退到一旁假山暗处匿起。
叶小青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一张俏脸登时惨白,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柳少阳忙将她拉过,与水玄灵,小黑藏在一处。
众人刚隐住身形,系上蒙面黑巾。转眼间,柳少阳四人方才所站之处,已有了十余名手持火把,头戴纱冠,身穿云锦服饰的带刀军卫。
当先一人军官模样,身材甚是魁梧,目视四周,沉声道:“听动静,这方才闯进观里的人就在左近。过两天皇后娘娘就要亲临此地上香,顺便验察道宫工期进度。都指挥使大人派我们先来一步住下,清查闲人,不可让歹人匿在此地。本千户有命,四处搜查,万不可放走了贼人!”
小黑躲在暗处,听那千户嚷着捉拿“贼人”,啐了一口,低声骂道:“狗屁贼人,进这劳什子道观里转转,便是贼人么?”
这锦衣千户军官似乎耳力甚好,小黑声音虽低却已然被他听到,转身朝柳少阳四人藏身处喝道:“假山后面的小贼嘀咕什么,还不快快出来受缚领罪么!”
小黑没想到自己低声之语,竟会被那人听到,张开了嘴大是吃惊。叶小青躲在暗处,方才勉强镇定下来,听得这锦衣千户一喊,一颗心又突突跳个不停。
柳少阳见小黑惹了祸,哭笑不得。既然行藏已被叫破,便示意叶小青和小黑待着别动,自己和水玄灵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
那伙锦衣军卫见有人出来,纷纷抽刀拔剑,列个半圆拢了过来。柳少阳见状双手一拱,朗声道:“几位军爷,我们姐弟二人来京城游玩,一时好奇,误入重地,还望赎罪则个!”他走出之时,心下盘算已定。先与这伙人好生相说,如若不成,再动手不迟。
那锦衣千户见柳少阳二人缓缓走出,神态自若,倒也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一时好奇’?嘿嘿,那为何要用黑巾蒙面,分明是图谋不轨!待会带你二人回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不怕你们不说实话!弟兄们,给我拿了这两个乱贼!”
柳少阳方才已经看出,这些个锦衣人与寻常侍卫大有不同,但只有十余人心中倒也不惧。当下递个眼色给水玄灵,要速战速决,将这些军卫制住也好脱身。
那锦衣千户站在当场,手按腰间佩剑,斜眼睥睨。手下的十余名锦衣军卫已冲到近前,柳少阳与水玄灵当即一左一右,分别接下。
柳少阳这边,一名军卫舞动佩刀,已扑到眼前,迎面就砍。柳少阳三人来京师采办寿礼,为了不生事端,倒也没带兵刃。如今见这人扑来,便欺身相让,忽地身形一展好似一头猛虎,右手屈指成爪,去抓这人手腕大陵穴。这一招乃是齐云山一脉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唤作‘狴犴挥爪’。
柳少阳此时使出这招,本以为一出必中,夺刀在手。谁知那锦衣护卫身手也是不凡,一刀砍空,已见柳少阳手指如风,几抓在自己腕上。竟尔仓促间手腕一缩,柳少阳这一招便只是指风扫到,没有抓实。
饶是如此,那锦衣护卫手腕仍是生痛,心里已然大骇。当即再不敢抢攻,忙退几步挥刀守住门户,柳少阳一眼瞧去,竟觉这一式似是浙东“冥刀门”的守御刀法。
那一旁的锦衣千户军官本来只是朝这边斜睥,见了二人交手,兔起鹘落间一进一退,眸中闪过一丝惊意,一双眼睛登时盯向场中,再也不动。
柳少阳一招不中,心里对这些个军卫再也不敢小觑,此时左右又有两名锦衣护卫挥刀斩来。杂着兵刃破空之声,一人直取他左肋,一人来砍他小腹。柳少阳避过腹间来刀,瞧准肋部这一刀来势,倏地运起“玄钢指”伸右手一捏,分毫不差,正按在这一刀刀背上。
持刀那锦衣侍卫只觉得刀上一股大力涌来,他自恃臂力甚强,强忍着疼痛捏紧刀把,却听得“梆铛!”一响,这把钢刀竟在中间折做两段!便只是一惊之下,这军卫已被柳少阳斜刺里一腿扫来,正中腰腹,踢得飞了出去!一旁其余侍卫见柳少阳有如此身手,又有几人挥刀挺剑扑了上来。
这般你来我往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柳少阳已抢了一把长剑在手,旁边的水玄灵也夺了把弯刀。
他二人虽是不愿下伤人性命的重手,围攻的十余个锦衣侍卫里,也已有四五人趴在地上,哼叫着再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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