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只觉得做了一场悠然长梦,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渐渐醒转过来。他睁眼朝四周瞧去,只见自己躺在一张佛龛旁的香案上,身下垫着床粗布棉褥。
四周景致一觑之下,佛像破败,窗棱毁坏,尘土堆积,俨然是身处一间废弃的庙宇之中。惟独自己栖身的桌案,却是干干净净。
他此时神智初复,头脑混沌,只是隐隐记得自己为孙玄宗内息真气所伤,经脉百骸痛得晕了过去,怎么到得此间却是全无印象。他心中存疑,本能地想到四处瞧瞧,但只是微一转动,周身筋骨便疼痛无比,咬咬牙才没痛呼出声。
这般费得好大气力,柳少阳方才勉强坐起身来,心中不由暗自想道:“如今浑身动弹不得大也不妙,这地方又是哪里?莫姑娘和水师妹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是这般没理会处,忽听得头顶之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柳公子你醒啦!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还是先不要动的好!”柳少阳只觉得这声音颇为耳熟,紧接着便瞧见一个人影从屋梁之上纵身而下,一个蓝衣少女俏生生地站在眼前,正是这几日与自己同行,自己暗生爱慕的莫雪茵。
柳少阳乍见是她,心中禁不住好生欢喜,四下一瞅也没再见旁人,不由问道:“原来是莫姑娘,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师妹她人呢?”
莫雪茵本来面上颇有喜色,听了柳少阳这话也不知何故,神情之间微有异样,侧身别过脸去,幽幽道:“你师妹么?她回开封府城去了。临走之时嘱咐我给你治伤,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柳少阳瞧她神情有变,暗忖自己话语未有不妥之处,一时间也猜不出其中缘故,心中也未多想,旋即谢道:“大恩不言谢,这番恩德柳某定当铭记于心!”莫雪茵听了这话只是轻声“嗯!”了一声,并未抬眼来瞧柳少阳。
柳少阳这几日瞧惯了她冷冰冰的神情,心中倒也不以为意。当即扭头瞧了一眼窗外,顿了顿道:“莫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睡过去多久了?”
莫雪茵伸手托腮想了想,理了理鬓角发絮,缓缓道:“你这一晕过去人事不知,算算日子已经有六天了。这地方名叫凤阳府,路边的百姓都唤作中都城,听说可是当今天子朱元璋的龙兴之地。不过我只顾赶路,却也没进城瞅瞅。”
柳少阳此时大疾稍愈,本来头脑仍是昏昏沉沉。此时陡然听闻自己竟身处凤阳,神智豁然为之一清,心中惊得愣然半晌,勉强干笑道:“莫姑娘定是在说笑了,那凤阳地处淮泗,距着开封府数百里之遥。我记得自己清醒的时候,咱们尚在中州地界,如今又怎么会身在中都凤阳?”
莫雪茵瞥了他一眼,柳眉微耸,徐徐道:“我说过要出海回琉球国去了,可是又答应了你那师妹要给你治伤。你这伤少说也要数月才能复原,说不得只好带着你一起走了。这几日一路往南,前天便已经过了淮河,哪里又是在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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