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通本已要步出厅去,听闻柳少阳此言微怔,旋即问道:“哦?什么隐秘如此重要,你且说来听听!”
柳少阳当下长话短说,将自己和江雪茵主仆二人,如何巧遇雁荡三英密议盗宝,赵益真又如何举手之际,便废去了屠千山与乌千仞的武功。
吕子通乍闻陈友谅昔年的宝藏有了线索,神情欣喜之际甚是激动。可越往后听,脸色却又变得凝重起来。待到柳少阳前后说完,沉吟半晌冷哼道:“想不到盯上这笔宝藏的人还当真不少,除了飞鹰帮与阴山派的那帮蒙古余孽沆瀣一气,想不到那赵益真也参合了进来。此人隐山修道少履江湖,能请他出山用命的人,来头可不小诶。嘿嘿,我五行门若想将这批宝藏拿来做兴复大业,可当真棘手得紧!”
说罢转过头去,冲坐在侧首的方天禄道:“方尊主,你是咱们这些个主公旧部中的诸葛子房。陈友谅留下的这笔宝藏如何能取,还得你来谋划谋划!”
方天禄眉头微锁,缓缓道:“属下觉得这几方对头加在一起实难对付,咱们五行门人手虽也不少,可如若硬拼却是决计不成的。老朽以为如今之计,阴山派和飞鹰帮既然约在了二月初五,咱们倘若马不停蹄赶在了他们前面,豺口夺食才有些把握。只是那张定边在灵源山出家,他昔日里手下的悍卒骁将为避明庭追剿,八成也同他聚在了一处。咱们就算抢先去会这张定边,也得布置妥当方有胜算。”
吕子通点了点头道:“方尊主所言极是,常言道‘先发制人’,如今时间紧迫此事半分耽误不得,我得亲自带着门中好手去一遭泉州。”说罢冲柳少阳吩咐道:“阳儿,眼下咱们五行门总舵中的左右使者,五掌旗使等大小头目,除了你金师哥和水师姐,大多都在此间。你去差人把他们现在就叫来,大家伙好聚着合计妥当。”
柳少阳步出厅门传命,刚走出没几步便瞧见一个黑脸少年迎面而来,嘻嘻笑道:“少阳哥,方才我听前院那帮浑人说你回来了,我还只当他们逗我说笑。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定然能平安回来!”
柳少阳觑见这少年正是自己的昔年玩伴小黑,如今得见心中欢喜,也欣然道:“小黑,我这一去两年,你是可半点都没变诶!”
小黑笑道:“少阳哥,我叫后厨的伙计在出几样菜肴摆上一桌,咱们到我房里喝酒去。你这一去无踪,大家伙都担心得紧。嘿嘿,你没了音信玄灵姐整日闷闷不乐,门主便派她到北边去了。如今她不在总舵,我可得替她向你好好盘问盘问!”
柳少阳神色微黯,摇了摇头道:“门主有紧要之事,吩咐我去把大小头领都叫来商议。等我办完了手头之事,咱们兄弟俩再好好喝个痛快。”语气不觉之间,满是歉然。至于是因为推掉了小黑的喝酒之邀,还是想到了水玄灵对自己的眷恋之情,自然还是后者居多。
小黑又怎会知道柳少阳心中所想,撇了撇嘴一本正经道:“少阳哥,这不喝酒也成。只是我这些日子呆在总舵实在无聊得紧,下回你若再出远门,可说什么也得把我带上见见世面。”
柳少阳暗想道:“这回到泉州,干得是凶险万分的勾当。小黑不会武功,可万万去不得。但眼下和若同他说破,他气闷之下定要和我絮叨,说不得也只有瞒着他了。”当下口中支吾应了,这才别过小黑,分头差人去找门中的各旗主事。
此时天色才已近亥牌,又是正值新年伊始。这些个头目都与门中的其余弟兄,成群聚着吃酒耍闹。听闻吕子通相召议事,没得多久除了金玄策和水玄灵外,巨木、焚火、固土三旗的掌旗使都已到齐,徐义、孟绍良等东吴旧部,也来到厅中分别坐下,一时间十余张椅子又坐得满满当当。
此时江雪茵得了吕子通首肯,也留在了堂内。众人眼见她坐在了柳少阳边上,除却木玄英外都不识得这明艳少女的来历。只是碍于吕子通说有要事相议,这才没上前向柳少阳询问。
吕子通见人已到齐,吩咐心腹门众将在外将厅门把住,这才缓缓道:“深夜将众位兄弟叫来,乃是有一桩紧要之事与诸位相商。这在说此事之前,老夫先给诸位引介一人。”说着一指江雪茵道:“这位是江雪茵姑娘,乃是昔年南武林大侠江紫彦之女。”
当年南武林盟主江紫彦阖家遭戮,他本人则生死不详。此事武林之中以为悬案,人尽皆知。如今堂内的五行门群豪,乍闻这少女竟是江紫彦的女儿。无不讶然之际,纷纷朝江雪茵瞧来。
吕子通环顾四隅,接着又道:“江大侠当年遭了鞑子暗算,身中剧毒武功全失,只得带着爱女避居海外。柳左使两年未归,便是与江姑娘同在琉球国的伊江岛上。年前江大侠客逝他乡,他二人重返中土。江姑娘虽不是我大周旧部,可她和朱元璋的明庭全无瓜葛,更与蒙元的宵小有血债家仇未了。这与咱们众兄弟当年蛰伏于此时,所立下的‘扫元除明,兴复大周’之誓并无冲突。是以从今以后,诸位便不可把她当做外人。”
江雪茵听吕子通这么一说心中颇为高兴,站起身来向四周拱手一礼,朗朗道:“小女江雪茵,见过五行门中的诸位叔伯大哥!”她虽为女子又是久在域外长大,可在这些个江湖豪客面前说起话来却自是慨然,全无半分忸怩之态。
厅中众人见她风采气度不凡,回礼之余均是心中暗赞。吕子通将手虚按,示意众人坐下,接着说道:“柳左使和江姑娘这次回来,本估摸着年后方才能到。这之所以一路兼程赶回,乃是在无意之间,竟探到了陈友谅那厮宝藏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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