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觑到此刻眼瞧胜负渐明,心知为尹长风一旦出手便绝不会再留活口。他无意相助九黎教这等武林中的邪魔狠辣之辈,亦不愿再看与己无关的江湖纷争杀戮。
正是欲要转身离去,却见九黎教这边为首的白脸汉子长刃一卷鼓道阴风,身形陡动混入场中战团,其余三人步履交错亦是招式倏变。柳少阳只见此人甫出的这一招,便知他武功较之其余六人高出甚多,旋即止步凝神再瞧。
如此一来九黎教这边重结一阵败象暂缓,场中青芒阴光卷在一处,刀风瑟瑟剑轨生寒。九黎教四人都为宝剑幻出的青芒所逼,团团锋刃阴光俱被迫在数尺之外,转眼又斗了十余合上下。
尹长风心恐久战之下对头再来硬手,当下将毕身玄功真气提到满成不遗余力,剑上碧芒耀涨吴钩斜走,把西首一名恶汉扫得臂首齐折魂断送命。
但这般抢攻一招周身剑气刹那有隙,九黎教那为首的白脸汉子觑得机会,长刀凛寒怪鸣直进,霎时刀刃寒芒已堪触尹长风的后心。
柳少阳将这等电光火石之变瞧得分明,眼觑其中凶险心也为之猛地一悬。但见尹长风回剑不及,左手一翻屈指成爪。口中暴喝一声“疾!”,手上青光隐耀迎刃疾挥,竟在间不容发之际将刀背生生捏住,分明便是当年孙玄宗所使过的龙虎一脉擒拿绝技“龙隐天罡手”。
谁知那白面汉子似是另有所图,眼瞅兵刃被制也不运劲相夺只把手头一松。顺势径将袖袍在尺许左近,朝着尹长风堪转过来的面门猛拂,洒出一股粉状之物。
柳少阳在身隐场边瞧得真切,暗叫一声:“不好!”但闻一声凄厉惨呼渗人心魄,尹长风状若癫狂手足乱扫,宝剑朝四遭挥如斧钺,殊死击来似有千钧劲力。
那白脸汉子一拂甫罢,登时足尖疾点朝后倒掠。左右其余的两名汉子微然一怔,却已尽被剑芒扫及登时倒毙。
柳少阳眼觑尹长风举剑乱舞劲势惊人,但足下踉跄招式紊乱浑身皆是破绽。惊骇之际定睛去瞧蓦而大凛,原来尹长风双目浴血好似被人生生挖去,脸上肌肉溃烂尽是黑紫之色。
那白脸汉子身在十丈开外,长刀入鞘负手而立,撇了撇嘴不紧不慢道:“尹道长,您老杀我九黎教六人玄功高妙得紧啊,宁某拳脚不及在此甘拜下风!”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恭谨,好似比武落败心服口服一般。若非柳少阳亲眼瞧见此人使毒暗算,当真要以为眼下尹长风的惨状与他浑无干系。
尹长风持剑一阵乱挥,厉声骂道:“宁伏幽,你这厮……卑鄙无耻使毒暗算……”话未说完想是痛不可支,扔了宝剑倒地翻来滚去,头上竟冒出股股黑煞腐臭之气!
柳少阳于这等诡异情状瞧得心神俱震,暗自忖道:“原来这白脸汉子在江湖这些年里甚有凶名,是九黎教六天魔里的‘隐魔’宁伏幽。听闻此人精通毒蛊之术更兼轻功奇绝,手段狠辣着实了得。适才也不知用的何等奇毒,竟似有腐肌化骨之威!”
宁伏幽见尹长风转眼毙命,神色得意哈哈大笑,说道:“尹道兄,我九黎教毒绝江湖难道你不知么?这只能怪你自己托大急于求胜,实在是今夜命里当绝。此毒皮肉一经沾上,腐人肌骨化作脓水方休。宁某劝您老人家还是这便戗地而死,也可少受几分撕心裂肺的折磨!”
柳少阳本不想卷入这等江湖是非之中,但瞧到此时禁不住心中义愤怒往上涌。一时只觉太乙登仙录乃玄宗秘宝,说什么也不能落入邪魔外道手里。当下长身而起纵掠而出,冷哼一声已拔剑立在场中。
宁伏幽正自得意忽觉身畔劲风乍起,心头惊觉遁势去瞧。眼见是一身着布衣的三旬剑客,惊怒之余长刀出鞘,喝道:“好啊,这是想效卞庄刺虎么?阁下何人报上万儿来,宁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柳少阳正欲道出名姓,猛然想起九黎教手段阴毒甚是难缠,当年纵然是阴山鬼王那等绝世高手,也心怀忌惮不敢泄漏风声徒然招惹。倘若逞口舌之快自己一死倒也罢了,连累五行门其余之人着实罪责难恕。当下冷哼一声并不言语,抱元凝神只作未闻。
宁伏幽见柳少阳缄口不言,只当他自个儿已然怯了。当下心念动处决意不留活口,手中长刀嗡鸣身形疾上,寒劲陡起携道阴光,刀锋飘忽朝柳少阳拦腰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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