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水玄灵瞥见这边势急本自揪心,只苦于自己武功相较几人最弱于事无补。这时眼瞅强敌暂被逼退,欣然之下高喊一句:“并肩子往这边走!”说罢拨马扬辔,窜进道旁一片林木之中。
她这么当先入林柳少阳等人紧随其后,其时林子里浓雾弥漫遮天蔽日,四骑在林中奔得半晌耳听后面渐无声息,这才缓缰收辔暂歇下来。
水玄灵眼瞅雾气弥散周遭难辨,不禁脆声笑道:“好浓的氤氲大雾,倒着实助了咱们一臂之力!”
金玄策眼觑四处目不能视,迟疑道:“此地雾气扑面伸手难见五指,外面或许还有强敌窥伺。我瞧咱们不如在此轮番休息,待到傍晚林子里雾气散了,借着夜色掩映寻路出去!”莫凌涛则把剑还鞘,忿忿道:“咱们这般避战不出,真是便宜了那帮外道邪魔!”
柳少阳适才只顾带着叶小青在马上奔纵,也未留心这周身雾气。此时正想遂愿暂且休息,忽觉得浓雾之中湿热蒸郁,连带有阵阵恶浊腐臭之息。
正自有些惊疑不定,忽听得水玄灵轻呕几下,说道:“这雾气好生古怪,闻得久了怎地会头晕眼花起来!”
柳少阳闻言心底一沉,蓦地耳畔传来嗡鸣之声,似为蚊蝇之属愈来愈近。他猛然间想起一事,高声叫道:“这是岭南的毒瘴林,瘴气遍布且有尸毒虫蝇,最是厉害不过!大家伙快用衣物捂住面庞口鼻,快快齐随我冲出林去!”
说着将怀中酣睡的叶小青裹得严实,挥展衣袂捂住口鼻。众人伏于马背往林外疾驰,没得多时那数匹良驹吸入毒瘴发作,竟先后纷纷流涎瘫软倒毙。
幸好已到了雾林边缘瘴疠之气渐散,柳少阳等人弃马勉力施展轻功,奔出毒瘴林外各自调息这才已无大碍。诸人想起适才骤逢瘴雾经却生死,俱都暗叹庆幸。
柳少阳想起当年玄青曾往中州的堂口报信,经年未见也不知后来如何。众人当下决定先往中州行过一瞧究竟,之后再去江淮寻觅失散隐匿的其余兄弟。
次日出了韶州府地界,柳少阳又从市集找来马车,几人依先前那般轮番赶驭,所幸再也未见有九黎教的人盯梢追来。
诸人旋即白日行路夜晚镇甸宿歇,沿着荆楚之地徐徐北上。一路在江湖之上探听消息,得知三载之中各地州衙奉令清捕乱党,昔日五行门的分舵堂口多已不存。
此事本就在诸人意料之中,柳少阳留心打探又听闻秦王朱樉已死经年,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也被兔死狗烹构罪免职,传言遁去生死不知。众人听了这些各喟物是人非,黯然唏嘘不已。
这一日眼见欲出襄汉要至信阳县地头,算来距着开封府已不过数日路程。不想往北路上车马行人渐少,多有绕道远走之辈。
柳少阳纳罕之下问过才知,原来前面官道转为山路,乃是要过左近的险川鸡公山。此山峰丘连绵地处州府交界,近些年来出了股绿林悍匪个个武艺高强,常有惊扰劫掠往来商贾之举。
四邻州府闻讯发兵征缴竟被杀退,无奈只得发布榜文通告四下镇乡。这般一来二去传得犹有过之,便少有行客敢从此过了。
莫凌涛听闻竟有山匪剪径,冷冷笑道:“九黎教的那伙邪魔咱们避而不战也就罢了,对这些个山野草寇岂能再自折声威。嘿嘿,咱们五行门如今纵然是虎落平阳,难道还要惧让这等鼠辈不成!”
柳少阳本不想多生事端,但听了这话也觉颇有几分道理,微一沉吟道:“咱们要去开封府此路最近变径多有耽搁,途经鸡公山时倘若真有强人剪径,我等虽说不俱却也须得见机行事!”
众人当下驱赶马车不到半日功夫,便已走至鸡公山边上。眼瞅山缘道路狭窄行旅已无,周遭地势崎岖愈走愈发险恶。草木荆棘遍地丛生,山岭深谷隐传百兽嘶鸣之音,果然是官府难治强人出没的绝佳之地。
柳少阳等人虽有奇功绝技在身,但瞧了这等荒山险地却也各自留神起来。车马顺山路行了数里远近,柳少阳眼瞅天色不过申牌上下,旋即将鞭辔交于莫凌涛掌驭。自己则换入车中暂歇,准备稍作息缓便将车连夜赶过山去。
不想他坐到叶小青身畔还未合眼,便听得道上轰然几下响动似有巨物坠地。车外的莫凌涛陡勒马首,纵声呼喝起来。
柳少阳心下一凛吩咐水玄灵照看车中,当即卷帘与金玄策挪身闪将出去。但见几根数丈的合抱圆木从两侧山岭掷下,已前后堆积阻塞路中。紧接着一支响箭携道青烟飞上天去,山坡两侧金锣齐鸣涌出百十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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