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到南廷,做了人质多半是死不了的。他便不怕那张安过河拆桥,将密谋之事再透露给世子或者燕王么?”
金玄策苦笑道:“朱高燧的老辣狠毒,实在是我生平少见。他已经命黄俨在路上下手,世子并着张安一伙儿,那是一个也活不成的。王府车驾的夹层里到时会暗中置满火药,都是按照你改良军械的方子配的,动手时里面的人纵然铁打铜铸也要送命!”
柳少阳听得心底一寒,又道:“他不过是燕王的第三个儿子,即便世子不测燕王也会传位给那朱高煦。到头来如此积虑苦心谋划,岂不是给旁人做了嫁衣?”
金玄策道:“这也正是朱高燧的高明之处,世子跛足少了几分燕王的英雄气概,便连殿下都隐有些废长立幼的心思。只是那朱高煦把对世子不服时时都显露出来,朱高燧却笑里藏刀把夺位的念头埋在心里。等到世子南下身亡死无对证,他只需暗中潜人栽赃挑拨,殿下便只会怀疑一切都是二王子干的!”
柳少阳叹道:“果然是好狠的手段!”罢了沉吟片刻,方道:“这种人虽然狠毒,却也并非无法对付。此事如何我已有计较,你这便同我前去见他!”
金玄策微生迟疑,喟叹一声点了点头,两人当即回到燕王宫里,径至朱高燧寝殿之外。到得地头眼见得里面灯烛通亮,外面有五六侍从环立把守。
柳少阳打定主意只让金玄策在外等候,自己独自晃身登阶而上,沉声道:“在下都指挥佥事柳少阳,有要事求见三王子殿下!”
殿外诸侍从互瞧一眼欲要阻拦,却眨眼间皆已被柳少阳出手连环拂中要穴,个个瘫软委顿呼喝不得。
他上前伸手去推殿门,里面木销咔嚓应声而断。柳少阳旋即进得殿来,却见里面朱高燧正与三五亲信侍臣私里低语,其中正有朱高燧的至信之人中官黄俨。
众人此时耳听得响动打眼觑过,见是柳少阳未有通禀闯入殿内,人人多有惊凛之色,唯有那黄俨神情隐现阴戾之意。
这厢柳少阳瞬息间已抢至左近,那黄俨觑了迈步飘出丈许,道了句:“柳将军留步!”袖袍鼓荡手端骤翻,已推出股阴寒之劲劈空扫来。
柳少阳此时所修心法已臻玄门妙境,猛觉寒气及身念头转处,体内阳刚劲息便已弥透聚于右掌迎出,阴阳激荡交汇那股寒劲霎时冰雪消融。
那黄俨身为宦臣里的罕有高手,武功修走阴寒路数大是了得。他在燕王府时日甚久,深知柳少阳武学几近独步天下,是以先掌发时后掌已然运劲,一掌使出眨眼一掌换击肋腹寒息又至。
柳少阳一经真气流转,不用眼瞅亦可八方兼顾。当即足似生根沉掌于腹,运出纯阳炽劲。二气激迸互震间,黄俨吃力难当退开数步,柳少阳却只面色如常晃也未晃,冲上首朱高燧躬身先施一礼,微微笑道:“末将夤夜不请自来,乃是特为向三王子道喜,失礼之处万望莫怪!”
朱高燧乍瞧他来势汹汹,神情已然惊疑不定。听了这话定下心神,强笑道:“哦?柳将军这话说得委实突兀,我可真还不知喜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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